四更天,天际刚刚露出一丝鱼肚白,镇北侯府门前已是人山人海。
黑压压的送葬队伍,蜿蜒如长龙,一眼望不到尽头。
低沉的哀乐声声入耳,更添了几分肃穆与悲凉。
人群中不时传来窃窃私语,大多是关于苏锦瑶和已故大公子的流言蜚语。
有人唏嘘,有人感叹,也有人幸灾乐祸。
沉重的棺椁缓缓移动,披麻戴孝的众人跟在后面,个个神情悲戚。
队伍走近时,百姓们自觉噤声,目光随着棺椁移动,气氛压抑得令人窒息。
凛冽的寒风裹挟着纸钱灰烬,在空中盘旋飞舞,仿佛亡魂的低语。
送葬队伍一路前行,最终抵达城郊的墓地。
下葬仪式开始,哀乐声更加悲怆,哭喊声此起彼伏。
方雅兰哭得撕心裂肺,几度晕厥。
她瘦弱的身躯颤抖着,仿佛风中摇曳的残烛,随时都会熄灭。
“我的儿啊!你怎能就这样丢下娘亲……”她一声声的哀嚎,令人闻之落泪。
秦婉凝眼眶通红,紧紧扶着方雅兰,不停地安慰:“母亲,节哀,保重身体要紧。”可她自己也早已泣不成声。
一旁的林和君见状,连忙上前帮忙搀扶住方雅兰。
“夫人,请节哀。大公子在天之灵,也不愿看到您如此伤心。”他语气温和,带着一丝关切。
方雅兰哭得几乎喘不过气,身子摇摇欲坠。
秦婉凝担忧地看了一眼母亲,又看了看林和君,最终抹了抹眼泪,哽咽着说道:“那就有劳林公子送母亲回府休息吧。”
林和君轻轻点头,扶着方雅兰转身欲走。
就在这时,方雅兰猛地推开林和君,踉跄着朝墓地跑去……
“瑶儿!我的瑶儿啊……”方雅兰猛地甩开林和君的手,踉跄地扑向新立的墓碑,瘦弱的身躯仿佛随时会被狂风卷走。
“我的儿啊!是娘害了你!娘不该逼你,不该……”她颤抖的手指抚摸着冰冷的墓碑,仿佛在抚摸着儿子冰冷的脸庞,声音嘶哑得几乎听不清。
墓碑上“爱子林君昊”几个字,仿佛一把把尖刀刺进方雅兰的心脏。
她眼前一黑,身子软绵绵地倒了下去。
“母亲!”秦婉凝惊呼一声,连忙冲上前去。
林和君和江珩君也赶紧过来帮忙。
众人手忙脚乱地将方雅兰扶到一旁,掐人中,喂温水,好一番折腾。
就在这时,林君策快步走了过来,浓眉紧锁,神色焦急。
“怎么回事?”他厉声问道,目光扫过众人,最终落在昏迷不醒的方雅兰身上。
“回世子,夫人…夫人她悲痛过度,晕倒了。”林和君连忙回答。
林君策二话不说,从袖中掏出一个瓷瓶,递给身旁的丫鬟韩雅慧,“速去取温水,将这参片化开给夫人服下。” 他接过秦婉凝手中的方雅兰,动作轻柔地将她放在地上,修长的手指搭上她的脉搏,仔细诊脉。
时间仿佛静止了一般,周围的人屏住呼吸,不敢发出一点声音,紧张地注视着林君策。
寒风呼啸而过,卷起地上的纸钱灰烬,在空中打着旋儿,如同鬼魅般飘荡。
半晌,林君策收回手,眉头依然紧锁,却略微舒展了些许。
“夫人并无大碍,只是忧思过度,气血攻心。 只是……”他顿了顿,目光扫过秦婉凝,缓缓说道:“夫人已有身孕,还需好生将养。”
“什么?!”秦婉凝惊呼出声,不敢置信地看着林君策,又看了看昏迷的方雅兰。
周围的人也都愣住了,惊讶之情溢于言表。
方雅兰悠悠转醒,听到林君策的话,猛地睁开了眼睛, “孩子……我还有孩子……”她喃喃自语,
在林君策的安排下,方雅兰被送回了侯府。
众人散去,墓地恢复了宁静,只有寒风呼啸,诉说着无尽的悲凉。
“去,澜庭小筑。” 林君策冷声吩咐道。
寒风如刀,刮得窗棂作响,澜庭小筑内却温暖如春。
苏锦瑶半眯着眼眸,慵懒地趴在柔软的狐裘上,一头乌黑秀发如瀑布般倾泻而下,衬得她肌肤胜雪。
陶芙儿小心翼翼地在她后背涂抹着药膏,指尖轻柔,生怕弄疼了她。
“又来了?他下手当真是没轻没重。”苏锦瑶轻哼一声,语气带着几分不耐,“我不过是他暂时的玩物罢了,等他玩腻了,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