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溪晚很白,一种不正常的白,要不是他人就在跟前,鹿云松会以为自己看见的是一具尸体。
除了不同常人的肤色外,还有纵横交错的伤痕,明显能看的出来,是被鞭子打的,长长的一条,是鲜血般的深红。
“你....”鹿云松一度失语。
他无法想象虞溪晚究竟经历了什么,这几天的相处,不难看出,虞溪晚这人骄纵的很,可就是这么一个骄纵的人,为了他,为了和他在一起,生生的忍下来这么多痛!
久不见鹿云松动作,虞溪晚抬眸,见他双目微红,觉得好笑:“被吓到了?”
鹿云松轻轻抚上他的伤痕,哑声道:“很痛吧。”
虞溪晚突然就不爽了,要不是因为鹿家,他怎么可能会受这么重的伤,现在又来假情假意,未免太可笑。
他不高兴的时候,说话带着刺:“你倒是忘了个干净,这辣油鞭可是他们为了讨好你而打的。”
鹿云松一怔:“讨好我?”
虞溪晚按着鹿云松的手,一寸一寸划过自己的伤痕,声音里是说不出的讥讽:“他们不知道你喜欢我,想要帮你除掉我,感受到了吗,每一次下手他们都用尽了全力,恨不得让我当场咽气。”
破开的皮肉是温热的,软嫩的里肉和坑坑洼洼的伤痕形成鲜明对比,鹿云松几乎可以想象到虞溪晚受刑的场景。
虞溪晚有着骨子里的傲慢,他肯定不愿在别人面前示弱,受刑之时,必定是咬紧牙关,可这伤太重了,即便他怎么忍受,还是会有鼻音泄露出来,就像小兽呜咽。
鹿云松皱紧了眉头:“...对不起...”
如果道歉有用的话,这个世道早就乱了套了。
虞溪晚啧了一声,没再继续这个话题:“上药吧。”
鹿云松开始给虞溪晚上药,随着时间流逝,他的心情越发沉重,一株三七草才敷了三分之一,虞溪晚受伤的地方比他想象中还要多的多。
最后一点三七草敷上后,鹿云松说:“你的伤太多了,这珠草不够,明日我去镇上多换点药。”
虞溪晚看得很开,有比没有好。
反正这伤也不可能一天就好全。
这药在身上,虞溪晚不方便有太大的动作,只好趴在床上,他白日睡得多,没有困意,就偏着头看鹿云松。
鹿云松没有他清闲,把杵臼放回去后,从院子里找了根木头,准备做几个捕猎的工具。这里没有纸笔,画不了图纸,就用匕首刻出记号。
他手中的匕首是从家里带出来的,很锋利,也很好看,刀柄处是几圈好看的花纹,花纹上镶嵌着两颗乌黑的宝石,刀鞘则是刀柄的放大版,那两颗乌黑宝石也更大些。
相比村民的狩猎方法来说,鹿云松更喜欢用弓箭,但这村里没有弓箭,老旧的弓箭也没有,他只能用坚硬一点的木头,削成长箭。
偌大的房间内,只有鹿云松削木头的声音。
虞溪晚无趣极了。
他的视线从匕首移到鹿云松的手上,上次在树屋的时候虞溪晚就认真看过一次,鹿云松的手真的是让他羡慕的那一种。
不是很白,但很健康。
有个词叫做肉骨均亭,说的是物体的骨架和肌肉分布均匀,协调,给人一种和谐美感的状态。
鹿云松的手就很肉骨均亭。
握着匕首用力时,青筋微微鼓起,伴随着刀与木的摩擦音,尤其好看。
虞溪晚看的入了神。
鹿云松很快削好了一只箭,转头放箭的时候,才注意到虞溪晚专注的眼神,疑惑问他:“怎么了?”
虞溪晚视线没动,声音叹羡不已:“你的手真好看。”
鹿云松垂眸看向自己的手,可能是他看惯了,并不觉得有多好看,他如实道:“挺普通的。”
虞溪晚掀起眼眸,唇角噙着一丝若有似无的笑意:“谦虚什么,我只是欣赏你的手,没想做什么。”
他不说这话还好,说了之后反而像是要做什么的样子。
鹿云松手指不自然的曲了曲。
虞溪晚视线就停在了他的脸上,半晌后,轻声问:“你知道我为什么会喜欢你吗?”
鹿云松没有记忆,当然不知道。
不过这个问题,他很好奇。
“因为你长得好看,身材也很好。”虞溪晚带着别样色彩的目光,上下扫视了一圈,补充完第三点:“而且你很会照顾人。”
鹿云松短暂的沉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