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想什么?”感受到虞溪晚直勾勾的目光,鹿云松轻声问。
虞溪晚笑了一下,说:“总感觉现在的场景有些不可思议,你和我竟然又躺在了同一张床上,以前我从未想过会有这样的机会。”
这话说的鹿云松一阵心疼,他将虞溪晚的手拉过来,和自己的手十指紧扣,温暖的热度顷刻间传了过去。
向他证明着这不是幻觉。
“等定襄的事情解决后,我们就在这里安定下来,每夜我都会陪你一起入睡。”鹿云松保证道。
虞溪晚从不怀疑鹿云松的话,毕竟他们两人现在正在朝着这个目标努力,他郑重点头:“好,以后我们要日夜相伴,至于现在,快些休息吧,明日还有一场硬仗要打呢。”
鹿云松朝虞溪晚靠了靠,将人搂进怀中:“睡吧。”
窗外雨势渐停,树叶上的水滴缓缓下滑坠落,在湿润的地面砸出一朵绚烂的花,这个夏夜与以往并无不同,雨势迅疾而来,又匆匆离去,只余洗过的城池,和寂寞的氛围。
屋内烛火渐渐熄灭,彻底陷入黑暗,床上的两个人儿紧紧依偎在一起,进入了梦乡。
……
与袁府的平静不同,郡守府此刻炸开了锅。
先是高卓在屋里休息,被突然闯进来的人揍了一顿,而后又是旷盐地被朝中的人发现,此刻高卓正顶着两只熊猫眼,对下人大发雷霆。
“还没找到吗!?一个毛贼找了这么久还没找到!?你们到底是干什么吃的?天亮之前找不到人你们就不要回来了!!!”
“还有矿盐地是怎么回事?我不是让你们守好吗?为什么还是有朝廷的人找了过去?”
一群下人缩着脖子,不敢回话,唯有相伴高卓多年的管家,在心底叹息一声,劝慰道:“大人别生气,小心气坏了身子。”
“那毛贼已经派人去找了,天亮之前必定将人给您抓回来,至于矿盐地那边,还不确定就是朝廷的人,说不定只是一些过路人,见到矿盐,想要分一杯羹。”
高卓掀起眼皮,直勾勾的盯着他,冷笑道:“过路人?什么过路人会跑到那山上?就算不是朝廷的人,那也不是什么对我们有利的人,这件事要是处理不好,我们都得玩完。”
“可矿盐地如此偏远,怎么会有人查到那里去?”管家眉头皱的很深:“会不会是我们认识的人?”
此话一出,高卓的脑海中瞬间浮现出一个身影。
其实他也觉得奇怪,这矿盐地早不被人发现,晚不被人发现,偏偏他告诉那位齐家兄弟不久,就被人发现了,这很难不让人怀疑。
高卓沉声问:“这几日,那齐三在做什么?”
管家回道:“前几日齐公子逛了东街和西街,今日下雨,他在袁府没有出来。”
“那就不是他。”高卓脸上带着愁云:“不是他的话,那又会是谁?”
管家眼珠一转,猜想道:“知道有矿盐的就只有几人,除了咱们参与在其中的,就剩下一人了,会不会是他心有不甘,故意为之……”
高卓抬眸:“你是说……慧缘?”
管家点头说:“慧缘和您不一样,手中没有任何底牌,这也是永安王不让他参与旷盐的原因,但此人可不像平日里表现的那般平和,在暗中与您作对也不是一次两次了,说不定这次,就是他想借着朝廷发难的机会,让永安王对您失去信任。”
说到这儿,管家的神情变得有些古怪:“其实我一直不理解,为何大人您一定要和永安王合作,你明明知道,和长安那位相比,永安王的胜算并不大。”
高卓闻言神色一顿,目光落在虚空之上,却又什么都没看进眼里,他淡漠说:“永安王此人,心机颇深,若是不和他合作,这定襄的郡守,未必还是我。”
他亦不愿意掣肘于人,但天高皇帝远,在这里,永安王就是皇帝。
不光是为了他自己,也为了高家的百年基业,他只能和永安王合作。
管家听明白了他话中的无奈,便不再问了,转而言道:“那矿盐之事可要告诉永安王?”
高卓想了想说:“既然没有什么损失,就不说了,你们借着抓毛贼的由头,给我彻查定襄,只要是看着不对的,通通给我抓起来。”
“这……”管家犹豫了一下说:“之前征收赋税,那群贱民就已经生了反抗之心,再这么大的动作,怕是……”
“他们敢反就给我杀!”高卓冷哼一声,不屑道:“我倒要看看,有多少人不怕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