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贯过一道断裂的白,好像割裂的双体。
初时林池鱼以为,是那恶鬼作恶,恶魂贯体,骨肉将那印记染黑,如今再觉,那分明是来源于扶摇印本身,属于沈扶摇的灵息。
她“杀”杜徵青之时,神思尚清明,杀那恶鬼之时,是完完全全堕入魔道不可挽回。
林池鱼觉得事情尚有隐情,需等她进一步确认。
杜徵青的床边案上尚有一烛火始终亮着,火苗未因她们到来上前的动静偏歪半分,林池鱼的视线望过去,君芜同她解释,“那是长生烛,是林沧泱去东州求来的,保师伯微弱一魂不散。”
昔日神神叨叨、活灵活现之人,而今面庞寂静,暗淡无光,找不来一次活气。杜徵青还是一个活着的人,可同死了并无区别。
故渊看不下去,讽刺道,“这么多年过去,你们竟然只找到他的一魂?”
他的声音刺耳,尤其在气氛沉默的屋子里效果翻倍,林池鱼实在认同他的发言,放纵他去。
君芜有些哀伤,“并非我们不想,他和沈扶摇在北州四象塔之前大战一场便不知所踪,我们寻到师伯他已经变成这个模样,我们根本不知原因,见到他胸前这朵扶摇印,知道一定与同沈扶摇有关。可是她……”
提起沈扶摇,她沉默一瞬,继续道:“沈扶摇已入天渊,我们无法同她当众对峙,目前世上还同她有渊源的,便是那位雍国帝君。师伯也是她寻到送还与我们。”
“四界我们都寻过,都未见过师伯的魂魄,便想到师伯的魂魄有可能被这位帝君藏起来。只是她的执念同沈扶摇有关,只让与沈扶摇有关的东西入笼,而沈扶摇早入天渊没了音讯。”
墨绿少年补充:“姑娘破开的这个雾阵正是我们寻到目前还同沈扶摇有关的东西。沈扶摇剑招落痕必留扶摇印,雍国帝君一定认识。”
林池鱼总算弄清前因后果,“不过我们捉着的那只鬼身上的扶摇印已经魔化,看不大清扶摇印本来的面貌,她会认识吗?”
“她一定认识。”君芜笃定,“我寻找师伯时曾见过她,她说沈扶摇是她的幕僚,说起她时神态太不同了。”
林池鱼这便奇怪了。
沈扶摇那么高傲的一个人,怎会愿意在一个人国当幕僚。
故渊适时出声,“据我所知,沈扶摇一生高傲,怎愿屈居人下?”
林池鱼侧眸,惊讶他竟然看出她心中所想,替她疑问。
故渊勾唇,似在得意。
林沧泱视线流连在她二人中间,胸腔有些沉闷,接道,“这便需要许不徐拿来的卷宗。”
他清淡的眼神飘向许不徐,背身踱步向屋外,“我们出去商讨,莫扰了桓宁君清静。”
大家没有意见,到了石柱阵前,见到陆陆续续起身聚集的人。
见林池鱼和故渊站在一起走过来,还和君芜等人的距离这么近,江淮序拧眉,绯常有些失落,沈灵懿和茯苓面上露出讶然,没等她俩跳起来审判林池鱼,许不徐走过来,自袖间乾坤内抽出卷宗,微微朝林池鱼侧头。
“非鱼姑娘,这是昨日我取来的卷宗,其上记载着雍城这些年的变故,你们仔细瞧瞧。”
“好。”林池鱼接过,在几人眼前将卷宗徐徐展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