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这话可是错了……”
李满仓喝了口水,继续说道,
“我也就会打些猎物换些钱买粮食,种地却是不成样子的,如今再想买粮食是别想了,我们往后还得指望你们教我们种粮食呢。”
何春花也跟着劝,“是啊,如今我们家里三个小的,我又是个妇人,若是有流民上山打劫,靠满仓一个人也护不住我们,若是和你们一起过日子,大家也能帮忙盯着点,大家便都能安心睡个囫囵觉。”
“爷爷也别忧心,等来日种了粮食再还我们便是。”
听到大郎这样说,刘氏欣慰的点点头,“你年纪这样小,却不想比我家这两个儿子还懂事。”
无辜躺枪的大牛此时也顾不得计较了,急着催促李老头,“爹,你就别犯倔了,眼下最重要的是,我们得赶紧商量个章程出来,等流匪进了村可就来不及了!”
李老头,深深叹口气,用袖子擦了擦眼角的泪水,朝李满仓夫妻两人笑了笑,“罢,你们这份恩情我记着了,你们说吧,这事儿怎么办!”
何春花此时心里也急的犹如热锅上的蚂蚁,兵乱这种事,生活在太平盛世的21世纪的她,何曾经历过。
如今看这倔老头终于松了口,也不再犹豫,便说出了自己的计划。
“眼下我们这个地方是不能住了,从山下能看到这里的房子,有心之人必然会上山,所以我们得尽快转移。”
“这转移到哪里去?难不成我们住雪窝子?”
大牛听了这话,便急得站起身,在屋里打转。
直到李老头呵他一句,才又坐回椅子上。
何春花便面不改色心不跳的撒起谎来,“前些日子我去砍柴,发现了一个山洞,倒是可以暂时在那里安家。”
听到这话的李满仓看了眼大郎,见他并无异色,又低下了头。
“眼下我们最需要做的是,回山下再找些有用的东西,特别是盐,我们家里这点肯定是不够的。”
李老头点点头,便开始吩咐自己儿子“大牛,你下山跑一趟!”
“不急,我们几个一块去,各自都去找一找,看有什么能用的,就算是多拽两个萝卜也是好的。”
她回来的半道上问过大郎,流匪们到太阳落山才进村,所以眼下还有一个多时辰。
何春花说完,又吩咐大郎,“你带着多宝他们把一些小的东西往那边山洞搬,能搬多少是多少,不要逞强。”
听到李老头叹气,何春花知道他这是觉得自己没什么用,心里难过着。
又赶紧冲他笑,“叔,你也别闲着,让大牛把米搬到后院石磨那里,你再多脱点米出来。”
然后摸摸二娘的头,“你照顾好弟弟,帮爷爷递东西,等爹娘回来。”
二娘见着自己也能出份力,眼睛都亮了起来,忙不迭的点头。
安排好这些,何春花也不再多废话,几个人便往山下去。
上山虽然不好走,可是只要不带行李,下山倒是快多了,除了第一步是自愿的,接下来的步子基本上都是在被无形的大手推着走。
求生欲望在眼前,村里人人倒是跑的极快。
几人下了山,村子里安静的落针可闻。
李满仓和大牛两个,一人找了户院子翻了进去。
赵氏婆媳两人回了自己家。
而何春花径直去了村西头。
这里住着村里的赤脚大夫,何春花下山时已跟李满仓打听清楚。
她想去这大夫家里碰碰运气,看有没有雄黄粉之类的。
大郎找的那个山洞确实遮风挡雨,是个避难的好去处。
可是等到开春,难保不会藏些蛇虫蚂蚁。
若是没有驱蛇的药粉,怕是睡觉都不能安稳。
赤脚大夫是外来户,姓柳,估摸着50来岁的年纪。
早年间一个人云游至此,便在他们李家村安了家。
村西头平日里只有些荒废的堰塘,这里只住了他一户。
何春花走近,见门虚掩着,想着这柳大夫已经逃难去了,便门也没敲推门而入。
谁成想,这柳大夫拿着个烧火棍,端坐在屋子中间。
把何春花吓得浑身一抖。
柳大夫显然也看见了她。
两个人都如惊弓之鸟般齐齐惊呼,
“你怎么还没走?”
何春花是小辈,自然是她先答话,“我不走”
柳大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