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老头现在听到大事这两个字,就条件反射想要拿拐杖。
瞪了大牛一眼,哼声道:“你又有什么大事?”
“开荒种田!
论种田,谁能比得上李老头这干了一辈子农活儿的人?
哪怕何春花看了无数个农业类的视频,也比不上李老头的经验丰富。
李老头这些天,早就把他们在哪里开荒想好了。
他看中的地方,就沿着她们这些天挖的沟。
一来,那里靠近水源,方便他们挑水灌溉。
二来,那处地势稍微有些往沟渠倾斜,若是下大雨也不会被淹。
像苞谷这些农作物,虽然喜湿,但是不耐涝。
所以排水性一定要好。
至于日常吃的蔬菜,自然是靠近他们住处最好。
一来方便日常打理,二来很多蔬菜只要长起来就得天天摘,不然就烂在了地里,所以放在眼皮子底下时时采摘最方便。
再者,这坎上坎下随处可以撒些菜瓜种子。
烧过的荒坡虽然看着黑漆漆一片,但是那些草木灰也是养料。
这些生命力顽强的蔬菜也能活。
何春花觉得李老头的想法很符合实际,也有道理。
只是心里略有些遗憾,今年是吃不上大米饭了。
在水源不丰富的山上,想种水稻就得保证有源源不断的水去灌溉。
所以他们得挖个更大的水渠,而不是眼下的涓涓细流。
而且他们得开梯田,做田坎。
这些都要费不少工夫。
就算他们有力气做这些,可是时节不等人。
地里的庄稼种晚了,那就是颗粒无收。
他们得先紧着把荒地开出来,把目前能种的粮食种上,保证今年的收成接得上,不让人饿肚子。
才能再去费心思做难度更大的事。
也就是说,他们得先做必须做的,才能做想做的。
二月初二新雨晴,草芽菜甲一时生。
到了龙抬头这一天,他们挖沟渠那事儿已经结束好几天。
丝毫不敢停歇,又赶紧开起荒来。
何春花也放下手中烧砖这件事加入开荒的队伍。
任何事都没有解决温饱问题重要。
大大小小10来号人齐上阵,每天天刚蒙蒙亮就到了地里,天黑才回去。
荒地里的树,先被火烧了不少,挖沟渠时又被他们特意也砍了一些。
如今上头也就零星几棵树,所以并不费功夫。
真正令人头疼的是扎在地里的根。
一锄头下去,能带起一大片,面上不显,实则地底下盘根错杂。
两把锄头两把铁锹基本上没歇过,几个汉子换着来,一寸一寸往前挖。
而妇人们,则把那些被翻出来的树根、大石头搬到一边,
树根当柴火,石头做田堤。
小孩们就拎着竹篮筐子的,把那些碎石子捡起来。
除了三郎这个小萝卜头,每个人抖忙的脚不沾地。
连说闲话的心思都没有,又加上压在人头顶上阴沉沉的天,使气氛更沉闷。
从大年三十那场雪下过之后,已经一个来月没下雨。
李老头已经盼了许久,每次看着天黑沉沉的,就信誓旦旦的跟人说,“看着吧,今儿一定会下雨!”
结果连着三天,这雨没落下来,他的面子反而落到了地上。
眼下又看着这副要下不下的模样,直起腰就朝着天空叫骂起来,“你要下就下,不下就不下,磨磨唧唧的跟个娘们儿似的!”
柳大夫正好在他旁边搬石头,突然脸上落下一滴水。
忙不迭用手抹去,嫌恶的说道,“你说话就说话,拿口水喷我做甚!”
李老头看他神情不似作假,眼睛一瞟,正好看到前边捡石子的大孙子,立刻将锅甩过去,
“多宝,你个小兔崽子是不是又尿裤子啦?”
多宝上次因为尿床,挨了顿打不说,还被他们笑话好几天。
此时自己好端端被冤枉,气的脸通红,顺嘴就发起毒誓,
“我没有,谁尿裤子谁是龟孙儿!”
多宝是龟孙,那他是什么?
李老头气了个倒仰,几步跨过去就要拍他脑瓜子。
多宝朝他吐吐舌头,拔腿便往前边跑。
地里一群人,被这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