库房离医棚不远,何春花刚刚路过已经看到了柳大夫在忙碌。
所以趁这个空档去看了他一趟,嘱咐了一些事情,就领着那两个护送她的士兵往回走。
那两个士兵腰间挂一把大刀,有他们在身后果然是安全感满满。
过了医棚便是流民住的窝棚,那些晒太阳的人已经消失不见,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怕这两个士兵躲了进去。
然而,当她快走到戴秀才的窝棚那处才知道,原来这些人是来看热闹了。
此时前边的路已经被围的水泄不通,大郎和戴秀才的声音从里面传来。
何春花心里暗叫不好,快走几步大声朝人群喊道,
“官爷来了,还不让开!”
那看热闹的人一回头,就见何春花身后跟着两个黑着脸的士兵,连忙让开一条路。
何春花挤了进去,就见大郎被一个蓬头垢面的汉子压在身下。
面部朝下,双手反剪在背后,被汉子的一只大手死死钳住,动弹不得。
那汉子目露凶光,笑的阴恻恻,
“你这小畜生,劳资的事儿你也敢管?”
戴秀才和她的孙女还有一个妇人上前去拉,都被那汉子一把推开坐在地上。
眼看着那汉子的拳头就要落到大郎身上,何春花赶紧抄起旁边的一根木棍,几步上前直往那汉子脑袋上招呼。
那汉子哎哟一声,急忙捂着脑袋回头。
就在这时,何春花蓄力,抬脚往他身上踹去。
那汉子被她踹的身形一歪,戴梦茹和那妇人便趁机连把他往旁边拽,终于将他从大郎身上拉了下来。
“你她娘的敢打我?”
“钱老三,你又在闹什么?”护送何春花的一个士兵几步跨到她们面前,皱着眉头厉声呵斥。
这个士兵就是刚刚抱着盐罐子的那位。
看到何春花冲进人群,他把盐交到同伴手里这才上前来,所以比何春花慢了一步。
那汉子身形高大,刚刚脸上凶相毕露,见着两个士兵又是一脸谄媚。
捂着脑袋弓着身子走到那个士兵的面前,苦着脸说道,
“军爷,这婆娘打我!你可得替我做主啊!”
何春花此时已把大郎拉到自己身边,检查了一下,发现除了嘴角有些红血丝并没有大碍,也放下心来。
听到这汉子居然恶人先告状,何春花便是一声冷笑,
“你敢动我儿子,我打死你都不为过!”
“嘿?”那汉子又被这句话挑起怒火,甩开膀子就要往何春花面前走。
却被那士兵的刀鞘拦住,“这是陈军头的贵客,你想找死?”
“贵客就能不分青红皂白打人了,难道我们这些人的命就不是命吗?”
那汉子哼了一声,说完又瞟了一眼四周,
“兄弟们,你们可都看见了,是这小子打我我才还手,现在又被他娘打了一棍子,难道我们的命贱一些,就活该挨打吗?”
这话说的,立刻把那些流民的怨气挑了起来。
平时本来吃不饱,这些不作为的大人物还以权势压人。
此时也不管自己到底看没看见整个事情到底是怎样,纷纷七嘴八舌的开始说起来,
“就是这个小孩子动的手,钱老三不过还手罢了”
“就是,我们都看见了!”
看着身前的士兵准备拔刀去震慑流民,何春花赶紧将他拦下。
“我们先自己处理。”
以暴制暴是没办法的办法,如果可以,她还是想兵不血刃。
这次把流民压制住了,可她们也被恨上了,以后就得时时防着有人报复她们。
别说下山进村了,怕是住山上都要提心吊胆。
而且此时她们人少,现在出手只会将流民的怒火挑的更旺,说不定没等来救兵,她们和这个士兵就被这些流民一人一拳头打死了。
这汉子不过是借着流民的怨气给自己造势,那她解了他们的怨气便是!
何春花往后看了一眼,站在戴秀才之前坐的那块石头上,然后朗声喊道:
“橡子、青岗子,清水浸泡七日,或者大火煮两个时辰,期间不断换水,可以祛除毒素,做成饼或者糊糊,你们以后都不会再挨饿!”
“什么?”刚才还炸炸呼呼的人群安静了一瞬,又立刻沸腾起来。
“你说的可是真的?这橡子真的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