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临委屈巴巴地过来了,盘着腿,拉过对方的手,老老实实地擦了擦。
其实也就擦了两下。
停了。
去看陆屿廷,“好了,没水了。”
陆屿廷垂眸看着他,没说什么话。
沈临只好又闷头去给人擦,一根手指一根手指去擦,很认真,但又有点敷衍。
因为纸是他用过的。
这个小风波很快就过去了。
沈临不知道陆屿廷为什么要来找自己,他坐在床边不动,直到陆屿廷提醒道,“下去吃饭。”
沈临:“我不是不能出房间门吗?林叔给我送上来就好了。”
这话没有半分阴阳怪气,全是真诚。
他不想下去,别墅有什么好的,家里跟公园一样大了。
累。
单脚跳,更累。
陆屿廷被他说得无言以对,“医生待会会上门,不能在这里。”
“为什么不可以?”
陆屿廷拧着眉打量了一会沈临,仍旧没有看出“怨怼”的情绪,只是一种困惑与慵懒。
表达的意思就一个:他不想走路。
多说无宜。
沈临还在走神呢,腰一下子被揽了起来,衣服松松垮垮,因为动作堆叠到了一起,温热的皮肤贴着西装布料,冷得人抖了一下。
十九岁实在是不大。
这个时候还在抽条长,身上没什么肉,被轻轻一提就抱起来了。
沈临不舒服,想推开,但被发现了。
“啧。”
他双手被扣住,人……似乎是坐在陆屿廷的小臂上。
沈临害怕得不敢动,身子往对方肩膀上靠,怕掉下去。
再摔,恐怕就彻底瘸了。
“我、我不出去……我没出门,你放我下来。”
沈临觉得离谱,不就是比他大几岁,怎么会这么有劲?
他又想起踹门的沈云霄了。
两只手被对方扣着,刚想用力挣,陆屿廷就不咸不淡地说,“掉地上,磕破头了别哭。”
“……”
沈临烦死了。
他不喜欢被人抱来抱去的。
不舒服,硌得慌。
他脑海中突然想起了帖子的东西,该怎么恶心对方呢?
恶心到陆屿廷了,他就不会再找他茬了。
“老公?”沈临试探地喊。
脚步一顿。
砰!
脑壳一不留神撞门框上了,沈临疼得当场就哭了。
他本来就无父无母,无人管教,在福利院向来是哭了才会有糖吃。
一点磕碰就会掉眼泪。
久而久之,就成本能了。
泪腺变得极为发达。
陆屿廷还没缓过神来,人已经哭得不能自已了,掌心的手抽走了。
他在捂着脸哭。
撞到了?
沈临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怎么到的楼下,总之手在被不断地拿开,他又想盖脸。
直到管家的声音在耳边萦绕。
“不、不疼了……不用不用。”他很崩溃,人越多他越控制不住,本来三分疼也会被他哭出来十分疼了。
福利院就是这样。
越哄越哭。
沈临忘了自己坐在陆屿廷大腿上,磕磕巴巴地解释,“我、我不疼……”
泪花还在冒。
“真不疼。”
他视线都不清晰了,全是泪水,想要离开这里。
但手往后一撑的时候,按到了一个凸起的东西,硬硬的。
泪都停了。
什么东西?
沈临不自觉地又按了按。
身后传来一声闷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