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问:“学长,待会想吃点什么?我请学长吃饭。”
裴舟摇头:“不用了,我已经吃过了。”
“不再吃点吗?这几天这么麻烦学长,我心里很过意不去……”
裴舟还是摇头:“不用,都是小事。”
沈越白脸上的表情有一瞬的落寞,他顿了顿,像是自我开慰地笑笑,说:“好吧,本来还想请学长去吃一家我一直想去的店,我刚回国没什么朋友,想去一直也没人陪我去。”
听到这话,裴舟突然有些不知所措。
他是不是……有些伤人了?
沈越白像一只被遗弃的小狗,垂着头微微一笑,强行掩饰自己的失落,然后抬眼小心翼翼地又问地了一句:
“学长,真的不可以吗?”
尽管他想掩饰,裴舟还是从他的目光深处看出了那一分期待。
只是吃个饭……
裴舟心底叹了口气,最后还是说:“好吧。”
沈越白脸上绽出一个笑来:“开我的车去吧,那家店就在附近,晚点我再送学长回来。”
裴舟点点头。
沈越白选的是一家西餐厅,位置在隔壁几个路口之外的商城顶楼,可以眺望到整个京市的夜景。
到了餐厅,才知道沈越白早已预订好了靠窗的江景位置,一眼望去,霓虹闪烁,视线极佳。桌上花瓶里还扎着两支玫瑰,蒙着水雾,看起来娇艳欲滴。
裴舟扫了一圈,看到只有他们桌上的是玫瑰,不由有些尴尬。
同性婚姻法前两年刚通过,但仍然不是社会的主流,两朵玫瑰摆在这,旁人好奇的眼光时不时扫来,似乎已经误会了他们之间的关系。
沈越白似乎也才注意到这个,他小声歉意地和说裴舟说可能是服务生不小心搞错了,但没有提到要拿下去。
社恐的裴舟更是不好意思为了这一点小事麻烦别人。
他叹了口气,打算就当自己没看到。
和沈越白吃饭的过程令人舒适,他的语言温和有礼,不会用过分的目光盯着自己,十分懂得什么是恰当的社交距离,让裴舟感到轻松。
更何况两个人工作的领域也有所交集,沈越白目前还在医院读博后,对生物医疗领域也有所涉猎。
谈到这个,沈越白有些不好意思地提到自己周末在隔壁市有个医药生物领域的论坛会,问裴舟有没有兴趣一起去参加。
“我第一次参加这种峰会没什么经验,听说生物领域的江峰江老师也会参加,学长要不要一起去?我一个人去还有点紧张。”沈越白一边说着,一边笑得腼腆。
裴舟听到江峰的名字顿了顿,这是生物领域的大拿,能去和他交流肯定是好的。
他没有多犹豫就答应了下来:“好。”
沈越白眼中的笑意更深:“那就太好了,有学长在我就安心了。”
不知不觉裴舟把盘里的牛排都快吃完,他想到自己之前说的已经吃过了,面上微微有些不好意思。
但他本来就是一张冰山脸,也没有人能从上面看得出来。
沈越白还在说着上学时候做实验的趣事,突然滴滴两声,裴舟的手机响了。
他朝对方做了一个抱歉的手势,接起电话,是骆今。
“喂——”
“小舅舅,你现在有空吗?我们在宝塔山夜爬,蒋司绥为了救我扭伤了脚,现在打不到车下去,你方便来接我们一下吗?”对面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气喘吁吁。
裴舟眉头立即皱了起来:“定位发我。”
他挂断电话和对面的沈越白解释:“抱歉,我——我侄子的朋友扭伤了脚,我得先走去接他们。”
沈越白闻言说:“没事,正好我也吃完了,我送你过去吧。”
他右手执着把银色的餐刀,脸上的笑容温和又灿烂:
“学长别忘了,我刚好就是骨科医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