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人也谦虚亲切。老天爷真的不开眼吧,非得让他平白无故受那些磨难,当时连他妈妈的医药费都拿不出……”
姜津一愣,瞳孔微微睁大,像是不信罗禹刚才说的话:“什么?”
饶是戚思鸣听了这话都在原地疑惑。
“估计他没跟你们说,二十出头的年轻人嘛,好面子也正常。”罗禹摸摸下巴,“他母亲重病,在申城的医院治了可长时间,确诊的时候他刚上大学,父亲常年在外打工,交了医药费以后身上一分钱都没有,还是我把他捡回来的让他呆这里兼职。真不是我吹,我对员工真的很好的,给的钱也多时间也自由……”
姜津和戚思鸣交换了一个眼神,之后罗禹在旁自吹自擂的话也没有人听了。
魏母重病,身上一分钱都没有?
估计学校里的人听了这话都不会相信,毕竟有人知道魏黎平时的吃穿用度,也有人亲眼看到他上了一辆劳斯莱斯。
他们俩虽然知道魏黎的真实家境没有传言得那么玄乎,但也不至于到这种地步。
一个天一个地,富家公子和拿不出一分钱的打工学生,两个极端。
“不知道你和魏黎什么关系,我劝你还是以后不要在这里晃悠了。”罗禹拍了拍姜津的肩膀,“强扭的瓜不甜,魏黎生活不容易,人也很善良孝顺,放过他吧。”
从ktv出来后,他们在路上走了好长一段路,戚思鸣才回过神来,心有余悸,啧啧称奇:“想不到魏黎是真有胆子,家里条件那样的人也敢冒充大款。校里校外简直就是两个人设,可惜刚才没录音,否则爆出来够他喝一壶的。富家少爷的做派全是假的,同学们知道不得目瞪口呆……”
姜津突然站定,戚思鸣不解地转身看他。
只见姜津缓缓掀起眼皮,眼珠里一丝光芒都没有,低声细语的:“你真信吗?”
戚思鸣顿时愣怔住。
姜津的语气飘得像是从十米外传过来,他反问戚思鸣:“你怎么笃定他对罗禹说的话就一定是真的呢?既然他在学校里骗过了那么多人,你拿什么确定魏黎不会用同一招去骗罗禹?对他来说,骗一百个人跟骗一个人没有区别,只是动动嘴皮子的事儿,而他最擅长这个。”
魏黎这个人就像一首虚情假意的拼贴诗,无数个谎言组成了他的注脚。
“哪怕我们录了音,放在论坛里,但那又怎么样?人设差距过大,没有人会信,反而接下来我们再放出他真正的丑闻也不会有人相信了。只要他们心里否定一个,剩下的哪怕是真相也不会有人在意。那些同学从魏黎身上真的获得过大大小小的好处,往小了说是一包进口零食,往大了说,魏黎就是他们跟从未接触过的另一阶层的通行券。
“现在没有人愿意戳破,哪怕很多年后他们终于意识到是假的。但风云变幻,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到时候真让魏黎爬上去了也说不好。
“所以,这条路行不通。家庭背景这一块我觉得没有必要也没法再查了,真真假假我们心里清楚就好。现在最重要的还是同性丑闻。”
姜津下意识咬着手指上的倒刺,浑然不知刚刚撕下一块好皮。半晌之后,他朝戚思鸣缓缓开口,语气异常坚定:
“我们还是得找机会混进夜色,除此之外,都是空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