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乱七八糟的借口。
大家也都会记得,是这个发贴人戳穿了魏黎的假面,带领他们接近真相。同时,也是他毁掉了他,费劲千辛万苦,用凿子一点一点破开魏黎的伪装。这一刻,他已经期待不知多少个日夜了。
只能是他,只能由他。
此时戚思鸣打来电话,询问情况:“你们进展的怎么样?”
“出了点意外。”姜津听见自己的声音异常冷静,毫无波澜。
夜风吹进凉亭,全世界只留下自己的心跳声音,他一张一张划着照片,目眦欲裂,用气声说:
“我们什么都没有拍到。”
——
过了几天,一个暴雨的下午,魏黎跟陈玉打完篮球,顺便拐进了南体育场的便利店。
陈玉一边进门一边吵吵嚷嚷:“也就是宿舍附近那个体育场漏雨,要不然才不会跑那么远来打球。”他侧过一个正在将饮料装柜的便利店小哥,转头问魏黎,“你喝什么……哎?人呢?”
刚刚还在身边的魏黎不知道什么没了踪影。陈玉丈二和尚摸不着脑袋,自己拿了两瓶水,来到收银台招呼人结账。
小冯“哎”了一声,拍拍手上的灰尘,小跑过来。
屋里的风扇吹着凉气,一缕风从门缝中逃窜出来,拂过刚刚迅速退出又倚墙侧立的男人的脸,吹散了他的额发。
他躲在屋檐下,额发散落,垂眉低头,只露出了冷硬的下半张脸,往常笑着的嘴角绷得很紧,咬紧牙关。左手青筋虬结,指尖发白,握着伞柄都咯吱作响。
前不久,他在夜色中打了个照面的高明高少爷,现在在这个便利店里搬水。
而这个店,他的好室友,姜津也在兼职。
所谓的“高明”和姜津认识,与此同时,他还记得当天晚上他走到哪,这个人就跟到哪,频繁整理他的领带。
思绪瞬间如同火车轨道一般严丝合缝地比对上了。下一秒,魏黎抬脚冲进暴雨,步履飞快,不一会儿便到了宿舍楼底下。
大门门口有两个认识的同学,魏黎第一次见了熟人视而不见,快速侧过身。其中一个人想冲他打招呼,被他神情吓退,走了好远才敢怔怔开口:“……刚刚魏黎是怎么了?从没见过他脸色那么恐怖。”
另一个人小心翼翼地说:“估计心情不好,我们还是快走吧。”
魏黎三步并作两步,打开宿舍门,“砰”的一声关上,里面空无一人。陈玉刚刚被他甩掉,姜津估计在图书馆,时不时还害羞地瞄一眼邻桌的逢绪。
他瞅了一眼姜津的桌子,扔了伞,想拉开抽屉,发现已经被锁住。
他找了一张细长的小铁片,伸进去,轻车熟路地一扭。“吧嗒”一声,老旧的锁应声而开。
魏黎向来笑眯眯的眼睛如今目眦欲裂,周围的空气似乎都要凝固让人呼吸都不畅。他舔了舔后槽牙,从抽屉伸出摸到了那个小笔记本。
他直接翻到最后几页,与上次偷看相比,那里的厚度不同寻常。
只见上面粘满了专门洗出来的照片,有他单人的,有多人的,也有借位来看相对亲密的,其中一张甚至连嘴唇都要靠上。
时间不久,看高度和距离,是有人把摄像头藏在领带的位置,朝他偷拍。至于是谁,根据身高,他刚才也都看到了。
他再往后面一翻,翻到了最后一页。64开的小本被写到满页,有人不知疲倦,愤恨到力透纸背,摸起来指腹到能感觉到坑坑洼洼。
只是八个大字,却写了好多好多遍:
“肮脏下流的死男同!”
“原来你早回宿舍了,我说你走的那么快干什么?一转身就不见人了,我一路上还留意着你是不是踩进下水道了……”陈玉刚推开宿舍门,却见魏黎没有开灯,坐在房中独自出神。
宿舍里昏暗一片,唯一的光源是窗外将落未落、隔着厚厚雨层的太阳。
听见动静,魏黎像机械一般转头,又像是被什么附了身,面皮狰狞扭曲宛如厉鬼,刚从地狱里爬上来,正要把他拖下去啃食殆尽。
陈玉瞬间感觉自己被扼住了喉咙,血液倒流,他颤颤巍巍打开灯的那一刻,魏黎表情又恢复如初,仿佛刚才只是他光线不足产生的幻觉。
“没什么。”魏黎嘴角微勾,面色如常,朝他浅浅一笑,“突然想起之前遗忘好久的事情。”
嗓音却透着一股诡异的凉意。
下一秒,太阳落山,黑夜来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