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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你、是不是失业了。”
&esp;&esp;口琴的声音突然断掉，被漫长的沉默所代替。
&esp;&esp;见对方不说话，周崇煜又开始为自己的猜测做着论证，一边摸着铅笔一边道：“我哥说，你每天傍晚都会出去工作。但据我观察，好像和他说的不太一样。”
&esp;&esp;梁峙哑了下，无奈把口琴放到了一边。
&esp;&esp;其实他也不知道自己现在的状态到底该怎么算——要说是失业，他每周都会回中心表演一次，可要说是没失业，自己的确已经有小一个月都处于这种无所事事的颓废状态。
&esp;&esp;“你啊，专心画你的作业。”他只能叹了口气，用一贯平静的眼神望向周崇煜，“少操心大人的事。”
&esp;&esp;“……别灰心。”周崇煜低下头，冷不丁地说道。
&esp;&esp;一向没礼貌的臭小子竟然会对他出言安慰，梁峙听了明显有些意外，神色里多了些欣慰。
&esp;&esp;只不过还没等他把心里的欣慰完全酝酿出来，周崇煜的“没礼貌”便虽迟但到。
&esp;&esp;“虽然你弹得不好听，但……”
&esp;&esp;少年人说到这儿忽然犹豫了下，似乎还在思考这句话转折之后的语境。
&esp;&esp;安静片刻，他才重新抬眸看了眼梁峙，口气认真，“总会找到新工作的。”
&esp;&esp;梁峙嘴角倏地挂上一抹苦笑，“多谢安慰。”
&esp;&esp;
&esp;&esp;雨似乎又大了些。
&esp;&esp;水流如注地从窗玻璃外侧倾泻而下，像是要将整个夜晚全都吞噬。
&esp;&esp;周崇煜将画满速写的纸从镜子上拆了下来，一边揉着酸痛的右臂，一边回头看了眼那个坐在钢琴前不知疲倦的男人。
&esp;&esp;自从他们的最近一次交谈结束后，梁峙就一直在弹奏着同一首曲子。
&esp;&esp;周崇煜没再开口制止，原因有二。
&esp;&esp;一是因为雨声也很吵，周围多出一种声音来，可以稍微减弱听觉上所受到的刺激。
&esp;&esp;二则是因为，他从梁峙的背影和琴声中，读出了一种极其盛大的落寞——
&esp;&esp;疯了一样，专注且动情地弹奏着。
&esp;&esp;按照周崇煜熟知但不愿履行的社交规则来看，此时如果他贸然打断对方，会让对方本就不好的心情变得更加差劲。
&esp;&esp;与其在一个暴雨天被梁峙扫地出门，周崇煜更倾向于耐下性子，认真地听完那一整段重复的、令人心情忧郁的蓝调爵士。
&esp;&esp;有音乐听还是好的。
&esp;&esp;如果忽略他的个人喜好的话。
&esp;&esp;将身子又转了回去，周崇煜从镜子里看着梁峙，感觉像是透过一层屏障看到了另一个世界。
&esp;&esp;那个世界里有雨，有烛光，有沉默不语的男人。
&esp;&esp;也有让他一听就心里泛潮的高亢琴声。
&esp;&esp;闭上眼睛，周崇煜觉得自己似乎也陷入了电影里所说的那种“曼波”——随着雨落下的涡流，不住旋转，像在翩翩起舞，像在风驰电掣。
&esp;&esp;离睡觉的时间还差老远，他想，或许是应该再给自己找点事情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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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不记得电是什么时候通的。
&esp;&esp;梁峙弹了一整晚的琴，身上明显有些脱力。
&esp;&esp;起身向后，步子没迈出去几步，视线就被地上已然熟睡的少年人牢牢吸引。
&esp;&esp;不止人，还有散落一地的丙烯颜料、浑浊的水桶、甩到墙上的水点、衣服上蹭到的彩色斑迹，以及……那面被他画得面目一新的落地镜。
&esp;&esp;画上有钢琴，有男人的背影，还有右下角周崇煜趴在镜前的自画像。
&esp;&esp;定睛看了一阵，梁峙才发现这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