载,他才发觉现实和念想的差距。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碎星门竟熬过了黑暗时期,再次培养了一位元丹,并在家门口布下壁垒,压的他节节败退。
而且,他这一宗之主,更不好当啊!
为了抗衡碎星门,他在家族几位长老的进言下,匆匆组建宗门,收拢了金瑞岛周遭的筑基家族,以及一些见不得光的邪修势力。
等宗门运转起来,却立刻暴露了各种弊端。
金家的长老与吸收的外姓筑基明晃晃的分成了两大派系,经常因为一枚筑基丹、一件小事、一点利益吵得不可开交。
哪怕他仗着修为绝顶,强制干预两派的争端,可用不了多久,又会重回泾渭分明的模样。
金照恒心里明白,两派无法填平间隙的融合一体,一是建宗时日尚短,隔阂还未消除,二来碎星门步步紧逼,导致宗门资源匮乏,不得不撕破脸皮争取利益。
内忧外患,磨灭了他初始的热忱。
偶尔深感疲乏之际,他甚至生起了甩手不管,远去修行的想法。
当然,这懦弱的念头屡屡被金照恒瞬息掐灭,因为随着时间的推移,胜利一定是属于他的。
不过,最担心的事或许已经发生。
海昌岛陈家接连出现两名元丹修士,若其选择倒向碎星门,逆星宗就真的危险了。
“我的剑道一往无前,但执掌宗门的能力却是一塌糊涂。”
金照恒面现一丝惆怅之色,跟着袖袍一抖,一枚黑色令牌从储物戒内飞出,悬空而立。
此物外层深黑,里面无数道蝌蚪符文旋转闪烁,似乎并不太安稳。
望着在身前尺许停下的令牌,金照恒凝重的一伸手,一层剑芒将整只手掌包裹的严严实实,然后才谨慎的抓去。
虽然隔着厚厚的灵力,金照恒还是清晰的感觉到一股极致的阴凉和绝强的气息,仿佛泄露一丝一缕,便能将他活生生的灭杀。
“金丹修士的手段恐怖至此,那日我只见顾前辈随手往内注入了几道灵力罢了。”
金照恒双眼一眯,回忆着和那位短暂相处的一幕,仍然心惊胆寒。
当年,他正在湖底的密室闭关,仅仅闭眼合眼的功夫,身边竟多了一位不怒自威的中年男子。
此人二话不说,一指点向他的额头,随即施展了搜魂之术。
他下意识的想要反抗,可一身灵力顷刻间荡然无存,手脚不受意念掌控,仿佛一件被人按住身躯的玩偶。
待瞅清那人的面容,金照恒更加的骇然欲绝。
这中年男子赫然是揽月宗的首席太上长老,金丹后期的顾思弦顾真人!
如此一来,金照恒彻底的放弃了抵抗,任由其搜魂检查。
他修剑几十载即领悟人剑合一境,外界已有传闻他是万载出一的剑灵根,或是身怀逆天的修剑秘宝。
自然,剑灵根纯粹是子虚乌有。
但是,他确实身怀不小的秘密,否则时至今日恐怕仍在剑修第二境徘徊。
他并不担心顾真人夺走属于他的机缘,因为那东西是一种极其特殊的存在,哪怕金丹修士也只有一旁干瞪眼的份。
果然,顾真人搜魂完毕后,既惋惜又羡慕的连连摇头,并未再为难于他。
临走前,顾思弦留下了这块令牌,告知他日后若遭遇不可抵挡的危险时,可以击碎此物。
同时言明,一旦他使用令牌保命,就等于抛弃了原来的一切,孤身加入揽月宗。
换句话而言,他金照恒是有退路的。
可踏入了这条路,苦苦经营的家族、宗门都与他再无半分关系。
金照恒重重的一叹,眸光深处隐隐夹杂着迷茫和复杂之色。
或许远离纷争一心求道,对他这样天赋出类拔萃的修士而言,未尝不是一个正确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