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有的是时间,以后慢慢补回来就是。”
执笔的人不知为何,竟沉默了。
半晌,才微微一挑眉:
“只帮你抄这么一回,不必如此贿赂我。”
“你看你!想多了不是,就是单纯地想邀请你一起踏个青而已,什么贿赂呀~”
她这次真不是贿赂额……
磨了半天,才得了一句“明天再说。”
行吧,总比一口否了强。
慢慢来呗。
吃罢晚饭 ,两人继续挑灯奋战,不知不觉已是夜深,窗外时不时送来一阵凉爽的夜风,风中伴着墙角的蛙鸣,蟾光像亲人的一声问候,温柔又可亲。
可这温柔又可亲的月色,似乎没有照拂这位姑娘。
洛时节再次从噩梦中惊醒。
盯着那轮明月,梦中的亲人仿佛就在眼前晃,某些想念和内疚就如潮水般,一浪强似一浪向她袭来。
她赶紧抹抹眼泪,不大愿意在人前哭。
可惜,为时已晚,已被莫辞彦看在眼中。
“……我,我就是熬夜熬多了就会流泪,这几晚总熬夜,眼睛酸……”
“你爹娘定不想看到你这样。”
“别别,可别说了,以前不提现在也别提……抄书抄书~”
灯下的人无声叹息,眼前这姑娘,回避和抵触的心情已然全写在了脸上。
以前她不想聊,他也一直讳莫如深不提。
可讳莫如深终究解决不了问题。
见对方依然目光闪烁地将他望着,莫辞彦张了张口。
终究还是,没忍心。
罢了。
洛时节感激地望着他,心里酸酸的。
她知道他们都是为她好,她又不傻,自然懂得。
可懂归懂,能不能做到和面对,却是另一回事……
连日来噩梦不断,她也感觉自己快撑不住了。
饶是如此,内心的自责悔恨却半点得不到减轻。
她最后悔的,就是没能早点知道阿爹是给孙家人做苦力。
如果她早点知晓,哪怕是早一天知晓,这个小老头儿说不定就不会死,阿娘也不会落水。
如果早点知晓,她定会拼了命去阻止。
她实在不值得两位老人这样付出。
她好比一个篡位者,篡取了他们女儿的身份,也篡取了那份本不属于她的关爱,不仅如此,她还害得他们为她丢了性命,两老人到死都不知道,他们扛下一切一心围护的女儿,其实是个被换了芯子的陌生人,他们以命相抵保全的女儿,其实和他们半点关系都没有。
这让她怎么想得开,怎么去做到他们想让她做到的那些。
她恨孙家人,更恨她自己。
“……天下的父母是不是都一样,为了儿女,惯会隐瞒下一切。”
如果时间可以倒流,她定不要再做那个被隐瞒,被保护的人。
……
天光如水,两人俱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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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谈过后,扬州诗会便如雨后春笋般争相而至,文人骚客中时不时出来名篇佳作,名噪一时。
“听闻陆梅今年又出了了不得的文章,圣上看了都直点头,孙谦兄不是要为朝堂上那位大人举荐名士么,这个陆梅必须首选。”
温榆阁二楼,坐于席间的孙谦还未说话,就又有人替他排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