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迟恭性格暴躁,恃功自傲,气得李世民甚至拿刘邦杀功臣来威慑他。
尉迟恭这才害怕,不敢再乱来。
现在赵官家突然提了李世民和尉迟恭的故事,是不是另有所指啊?
韩世忠回想起这些年在军中的做派,除了喝完酒喜欢到处找人打架以外,自己还是很低调的。
可能最大的诟病还是当初和辽王走的很近。
辽王被贬南海,难道陛下是因为辽王之事,对自己心生不满?
“陛下,臣有罪!”
赵宁怔了怔,被韩世忠这句话说的有些不明所以。
但随即他又想起军督府弹劾韩世忠的奏札,韩世忠莫非知道了?
不过就那件事,赵宁觉得纯粹子虚乌有。
至少韩世忠不会贪那点小便宜。
范致虚自个儿倒是很积极,军督府的人一个个也都像打了鸡血一样。
“良臣何罪之有?”赵宁问道。
关于有人弹劾韩世忠这事,可还没有公开,赵宁肯定是不会乱说的。
“臣……”韩世忠正准备说,但转念想起梁红玉的忠告。
这事你别提,这事还没多少人知道,你提了就等于承认自己在军督府或者军政院有眼线,反而弄巧成拙。
于是韩世忠说道:“之前有人说臣与辽王殿下走得很近,臣身为边帅,与皇子往来密切,此乃大罪!”
赵宁不着痕迹地瞥了一眼韩世忠,他总觉得韩世忠刚才说自己有罪,不是关于赵谌一事。
不过没证据的事,他也不会乱猜,更不会去胡乱追究。
“良臣多虑了,谌儿的成长,也多亏你,你是朕的良将,朕从未因此事而猜忌你。”
“陛下,现在金国灭了,臣恳请辞去所有职务,请陛下允许臣告老还乡。”
“你这是何意?”
“臣经历多年的沙场,就是为了灭金贼,现在得以如愿,已经无欲无求。”
“你无欲无求?”赵官家的脸立刻板起来,“你韩良臣说自己无欲无求,朕相信,你不管自己的儿孙了?”
“他们也只想过平淡的生活。”
“胡说八道!朕刚才跟你提尉迟恭,还想着说仿造唐太宗,造一个靖康群英殿,为你们写下赫赫战功,你难道认为朕在猜忌你?”
“臣万万不敢!”韩世忠吓得连忙跪了下来。
赵宁这才将他搀扶起来,说道:“不必多想,你永远是朕心中的那个韩良臣,当年朕召你和岳飞进宫,那是金贼第三次南下的危亡之际,是你们,挡住了金贼的铁蹄!”
“陛下……”
“难道你想让世人骂朕是个鸟尽弓藏的昏君不成!”赵宁大怒起来,指着韩世忠骂道,“这灭金之战才过去不到一个月,朕的蕲国公,为大宋浴血奋战,全身是伤痕的边疆大帅,就来跟朕说要辞去所有职务,你是想让朕彻夜难眠是不是!”
“臣万万不敢!”
“你不敢!你不敢就给朕现在回家好好待着去!朝堂上下的风言风语,少听为妙!”
“臣遵旨!”
韩世忠起身退下。
走到门口的时候,里面还传来赵官家的声音:“你们都以为朕是个冷血无情的君王是不是!”
韩世忠心头一沉,但没说什么。
以赵官家的脾气,能说这些话,说明赵官家对自己是真诚以待。
外面还在下雨,五月的东京,被烟雨朦胧笼罩。
青砖白瓦之间,绿荫葱葱之下,有着盎然生机。
一切似乎都变得很美好了。
下午的时候,赵宁召集了两府宰执,仅仅是宰执。
吕颐浩在幽州,未能出戏。
“金国灭了,将士们功劳卓著,该封赏,诸位觉得如何赏合适?”
“臣早就说过,该封王,这是道君陛下之前就说好的。”
第一个出列的又是范致虚。
这话在其他宰相听起来,就是在踩天雷。
异姓王,本朝可是从未有过。
一边的虞允文心里嘀咕道:范致虚随圣驾北伐一趟,脑子被驴踢了?这种话也敢当面在赵官家面前提?
“此乃不妥!”虞允文立刻站了出来,“王爵岂是说封就封的,而且谁该封,谁不该封,如何判断?”
“这简单,岳飞、韩世忠、吴玠、吴璘,皆可封,刘锜、李彦仙、李世辅曾经都立下大功,也可以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