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熹又说道:“盖因万物皆有气,中原之气与南海之气迥异,则草木之气不同。”
这就是朱子的核心思想。
其实道家提出了道的存在,也就是形而上。
但却没有解决哪些是道的问题,即形而下的问题。
形而下就是具体的器、法、术。
就跟中世纪的西方一样,他们认为世界上存在一个永恒的真理,就是上帝。
但是呢?
完了?
完了!
这就坑爹了!
既然你提出了真理,却不讲清楚,那被教皇授封的国王血统高贵,是不是真理?
贱民天生低贱是不是真理?
真理一旦不具象,而政治就乘虚而入了。
直到文艺复兴之后,西方解决了另一个问题:哪些是真理,即实验因果关系。
所以爱因斯坦才说:希腊哲学家发明的形式逻辑体系(在欧几里德几何学中),和(在文艺复兴时期)发现通过系统的实验可能找出因果关系,是现代科学得以发展的两大基础。
例如万有引力被证明客观存在。
万有引力就是将真理具象化,并开始应用到实际生活中。
你可以认为万有引力是法则,是道的表现之一。
而道家提出了道的存在,却没能发现像万有引力这样的法则。
也就是后世所说的科学。
经过了千年的沉淀,儒家不断融入道家,到朱熹这里,这位神童也感应到了道的存在。
即天地之间有一样东西,它可以衍生出万物,这东西就是道。
朱熹的名言“月映万川,理一分殊”就是在阐述他对道的理解。
这句话是一种比喻,明月照山川万里,明月为道,山川万里都有了道,也就是道生万物。
然后朱熹认为形而下的器是气,认为万物除了有本身的道,还有自身的气。
朱熹的道就是天理。
气是天理的具象表现。
这才有了朱熹回答赵淳中土之气与南海之气迥然不同的话。
其实赵宁也没有真正开始全面解决形而下的问题,他提出了形而上的道来治国。
但大宋依旧没有达成共识:哪些是形而下的,哪些是道的具象表现?
格物院的陈规发现了重力,它是道的具象表现之一。
可这就能证明朱熹所说的气不是道的具象表现吗?
赵淳又说道:“何为气?”
何为气?
这个问题,在场的不少官员还真知道。
因为当年大儒张载对气做过解释。
张载认为,实存的世界是由两种存在形态构成的:一种是太虚,一种是气。
太虚不意味着不存在。
张载讲:太虚无形,气之本体。其聚其散,变化之客形尔。
张载的气本论言简意赅就是:太虚化作气,气再化作万物,万物再回到太虚。
万物直接返回太虚,这是虚气循环的过程。
而朱熹则将气本论结合到了天理里。
在他的理论里,形而上的道是天理,形而下的器就是气。
这里的气和21世纪的气是不一样的,它大概类似于能量物资的一种概念。
朱熹道:“气乃宇宙之本体,万物之始基。”
赵淳神色平静,目光随和,看起来就像一个邻家少年郎。
众大臣见他如此,以为无话可说了。
这也正常,这朱熹之言论,今日领大殿上诸位大臣也开了眼界。
不过大臣们心中有些疑惑,听朱熹之言,他与陛下治国之策如此吻合,为何这些日民间传出来的声音,却迥然不同?
赵淳继续问道:“阁下之意,万物皆有气形成,形成之后,万物又有自己的道,是这样吗?”
“是的。”
赵淳又问道:“那岂不是人人相同?”
“气有清浊、精粗、明昏、偏全、厚薄之别,是以人各不同,物各有异,气之本性即万物之本性。万物皆有性,是以,性亘万古,先天之性至纯至善。”
这话的意思是,气也是有区别的,有区别的气组成的人当然不一样,所以气的本来面目就是万物的本来面目。
万物的本来面目是一个永恒存在的,只要天地还在,万物就一定有它的本来面目。
最后一句“先天之性至纯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