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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灭之刃]大正异闻见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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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下铃花(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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森川明赖现在也还记得很清楚,不死川实弥被黑泽多丸带回家的情景。

那时的少年很瘦弱,全身都是伤,跟在老师身后,仿佛无处可去的孤狼,到了陌生的环境里找不到任何可信赖的人,唯独可以做的是绷紧了神经,防备随时可能出现的危险。

她其实有被那种凶戾的眼神吓到,可是目光相接之后,他似乎呆了一下,既像是意外又像是惊奇地打量她,又从警觉的野兽变回了与她年纪相仿的少年。

不死川实弥刚来老师家的时候,比她还要矮一点点,因为女孩子发育得要早一点,也是因为长期的营养不良。横贯了三道伤痕的面孔青涩稚气,又带着不合年纪的稳重深沉,还有身上的淤青与疤痕,构成了她对不死川实弥最初的印象,一直很难转变过来。

她从那时候就改了爱吃肉的习惯,会将盘子里的肉放进他碗里,想着老师说得一点没错,男孩子比她还瘦可不行。

实弥几乎没有笑过,她最多能从他脸上看到的表情,就是他皱着眉毛反过来教训老师,会一声不吭地把家务活包揽下来,根本不打算跟她平摊。那样的沉默像是习惯了将一切背负在身上,不论肩上有多少重担,转身来面对别人时不会表现出一丝一毫的为难。

是长男嘛。在实弥没有提过家人的时候,老师就有对她这么感慨过。

为什么会知道呢?

因为很会照顾人嘛,家务也拿手,一看就知道是常帮父母干活的长子啊。

而且啊,老师还补充,因为不想给父母造成麻烦,非常善于忍耐哟,痛苦也好、烦恼也好,全部都不会轻易说出来。

不死川实弥在烦恼什么,森川明赖的确根本看不出来,她是很笨的人,连呼吸法都没法那么快掌握,要读懂别人的内心也太难了。

但是这样也没问题,如果没办法帮忙分担,那就换一种方式好了,只要能让实弥开心起来就好了。

每一年,她都是这么向神明许愿的。

***

改变一切的是那个漆黑的夜晚。

这样形容是因为她觉得那天晚上很黑,既看不见月亮也没有星星,仿佛全部的光都被吞噬了。

蒙住眼睛的布松开了,她看见房屋从身侧飞速倒退,抱着她的这个大哥哥还在竭尽全力地奔跑。

他快跑不动了。这个念头浮现的时候,剑士停住了步伐,因为眼前已经是死路。

很快就要天亮了,但来不及改变路线,身后的追击已至。

抱着她不方便防守,剑士在放下她的时候才发现布巾掉下去了。

闭上眼睛,我会保护你。

就算被这么叮嘱了,她也没有听话,看见不远处从黑夜里走出来的男人。

是爸爸。

不是爸爸。

那到底是什么?

剑士的刀掉落在她脚边,已经重伤的人无力地跪倒,还挡在她面前。

占据绝对优势的男人就如戏弄着老鼠,冰冷的红瞳里闪烁着残忍的光,远远站着一如平常那般对她说——

过来。

只要过去她就会回到从前的日常,即便还是懵懂的孩子也能明白这点,在她眼中那个被称作父亲的人原本就是无所不能的。

遗忘也好,催眠也罢,总有一种办法能挽回过去的幸福时光,带她重归于美梦之中。

只要她听话。

不要。

莫名地不甘起来,或者还有别的更复杂的感情夹杂在其中。

所以比起那一声熟悉的呼唤,更加注意到别的东西。

是刀,静静地躺在脚边不远的地方,沾染的血迹无法玷污它的身姿,仍旧是美丽的青色。

刀为什么是青色的?

人要怎么驯服猛兽?

铁锤?鞭子?匕首?

她捡起了那把刀。

很沉,刀柄磨得手疼,握住它重新站起来就很费力,为了节省力气,拖着刀走到剑士前面去。

然后,用上两只手,竭尽全力地把刀举起来,歪歪扭扭地对准了男人。

她以刀锋对准了他。

那就是起因。

她得到了血。

与对其他人的意义不同,那是一个恶意的诅咒,若是朝阳没有升起,他将要欣赏她在诅咒中挣扎死去的样子,又或是,在阳光里剥夺了为人的资格,以鬼的面目化为灰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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