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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逝的军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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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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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半夜,被干呕声惊醒的钱守国,看到自己女人那张扭曲着的,憔悴得让人痛心的脸庞,悔得肠子都青了,惊慌失措地紧紧地将桃花抱在怀里……

第二天,钱守国下了二楼那个巨大的“守国菜馆”的招牌扔进了杂物间。然后拖着一把铁钎和村里的几个壮劳力上了山。

周大虎在被赵卫算计后的第三天下午将手上的八千块钱反复点了三遍后,无比留念地绕着那辆破车转了一围,然后将钥匙丢给了一个骨瘦如柴的中年人。卖了车的周大虎,双手插在口袋里,在那个曾经飞扬跋扈过的镇中心的街道上,留下了一地的口哨。

赵卫的狠,是周大虎和钱守国都始料未及的。赵卫的日子并不好过,企业被改制过了的单老板,开始显露他激进和阴狠的一面,而赵卫就是他手头最锋利也是最好使的武器。扔给赵卫第一个月工资的时候,单老板就拍着桌子指着赵卫的鼻子骂道:“凡事多动点脑子,我一个月花五千块钱请的不是酒囊饭桶!”

赵卫想发作,但是心里却虚得很,甚至腿得有点发软!没有了四兄弟,赵卫就是一只病猫,一只病猫如果想不被主人丢弃,就得夹起尾巴,服从主子的安排,让他咬谁就得咬谁。

周大虎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刚刚在那个福建人开的煤矿里交了三千块钱保证金,拉了三天煤,二老板就拿了三千块钱哭丧着脸来求周大虎:“大哥,别怪我玩你,是你那个兄弟要玩死我们……”

赵卫自己早已经预感到了会再次被抓,只是没想到会来得如此之快。那些被单老板,准确地说是被赵卫逼得走投无路的个体运输户和他们的家属们,组团围在黑山镇派出所吵闹,有的人甚至以死相逼。

老所长刚过了几天安份日子,一听说这事儿又与赵卫有关,问清原委后,立马带了两名治安员亲自驾着那辆服役已经超过了十年的北京吉普去抓赵卫。这次赵卫什么都没说,无论把他当着仇人的治安员王小五如何羞辱他,他都闭口一声不吭,很老实的戴了手铐跟着老所长上了车。

几个月后,因为那些司机坚持不懈地状告赵卫,本来可被免予刑事处罚的赵卫,被判入狱半年。而我们的单老板被县政法委叫过去谈了几次话,交了一份厚厚的检讨后,继续以县政协常委和地区人大代表的身份履行着大国公民最神圣的使命。

钱守国变得有些自虐,每天早上六点多钟起床吃点东西,然后提着桃花儿为他准备好的饭盒,拖着铁钎和榔头上山砸石头,中午在山上随便找一个阴凉的地方吃了桃花精心准备的可口饭菜,然后心满意足地躺在那里眯一会。

六七月的天,晚上不到八点天都不会黑,而钱守国不等到天黑是不会进门的。村里最厉害的劳力一天可以在这个水泥厂挣上七八十块钱,而钱守国十天下来,整整领了一千一百块!

桃花儿虽然心痛自己的男人,可她觉得这日子过得是前所未有的踏实。男人在外面挣血汗钱,她就变着法儿多做些好吃的。在她眼里,最幸福的事莫过于守在餐桌旁,看着自己的男人有滋有味地吃着自己亲手做的饭菜,喝干最后一口汤。

钱守国第一次拿工资的那天晚上,小两口即心酸又兴奋,桃花儿轻轻地抚摸着钱守国那红得发黑,脱了几层皮的后背,长长的睫毛一眨,一串泪水顺着钱守国乌黑的脊梁肆意滚落。

钱守国一直刻意回避与心爱的女人讲那些不开心的事情,他见不得桃花的眼泪。钱守国转过身搂住桃花儿,轻轻地咬着爱妻的耳垂,柔声道:“傻瓜!”

桃花拱起头在被单上蹭干了眼泪然后嘟起小嘴朝钱守国的脖子上吹着气。钱守国的呼吸越来越沉重,桃花感觉自己男人的那活儿顶住了自己微微突起的小腹,闭起眼睛娇嗔道:“国子,想了吧?”

钱守国点点头道:“嗯。”

桃花伸手在被子里褪下了自己的睡裤,转过身,背对钱守国说道:“轻点哦?不要惊动了宝宝。”

这是钱守国最喜欢的体位,也是桃花感觉最酣畅淋漓的体位。两个年轻健康的身体,狠命地纠缠在一起,久久,久久……

一个月后,钱守国泪别娇妻,投奔了在深圳做集团公司老总的表叔,半年后就升上了仓库主管的位置,直到回乡创业。

周大虎卖了车子,又输光了八千块钱,后来听说去了温州,到底在那里干什么,谁也不清楚,他自己也从来不会提起。好多年后,周飞在家乡依稀听人说起:在温州的某个小镇上,人们都管周大虎叫“南霸天”,手上有上百号兄弟!赵卫已经无法表态,周飞不相信,钱守国不相信,程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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