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心禅眼眶有点湿。「好。」静静地收下钥匙。
方懿蕙走到吴心禅身旁摸摸她的头发。「找不到喜欢的房子还是舍不得花钱租赁,住进来也没关系。」
吴心禅靠在方懿蕙身上哭,很想说你不要走,你是我在南港都的最后一个朋友了。但是声音哽咽说不出来,只能一直哭一直哭。
我们都同病相怜,只是相逢何必曾相识。
方懿蕙忽然想起少年时代的某年夏天,躺在苗梨县一个朋友日式建筑老家的木地板走廊上,午后的阳光被屋檐遮盖斜斜地映在廊边栏杆无法再进一步。
天气炎热但是偶有微风吹过,那就有如几许清流按拂,静谧惬意。
手边搁着一本庄子,实际上只是午睡而根本没翻页阅读。朦胧间暑风带起几张书页,依稀可以独到几句。
泉涸,鱼相与处于陆。相呴以湿,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
「要换零件了。」余佑达对吴心禅说。
「可是上次也是你换的耶,哪有这么快又坏?」灌灌软体也就罢了,更换零件哪有办法?吴心禅忍不住微有嗔词。
「……唔,我上次没有换。」余佑达顿了一下,还是诚实地招认。
「那怎么办?」
「……我下次来帮你换。」
余佑达转过身,房间里面的吴心禅已经脱掉身上所有的衣服。
「我是不是很丑?」
「……」
「那我是不是很贱?」
「……」
「你看,我身上的刺青越来越多,图案越来越……那个,不会有人觉得这样是好人家的正经女生。」
「你就已经不是。」
吴心禅心里黯然。
「不会有人喜欢我的。」
「不知道。」
「不可能的。」
「……」
「你会喜欢这样的女生吗?你会吗?」
「……」
「人家一封简讯传过来,我就要过去脚张开开,我现在拍的裸照比我从小到大拍过的照片还要多,我身上的刺青就像会繁殖的烙印越长越大块。怎么可能有人会喜欢这样的女生?你吗?你会吗?」
吴心禅本来不是想要这样顶撞的,可是话说出口就越觉委屈,心里一酸忍不住就都发泄出来,也不管余佑达会不会抓狂揍她还是干她,反正以前都经历过了。只是说完就开始后悔,发泄完了心里却松了一些,空了一点。
「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吴心禅跪坐下来,哽咽着一直哭一直哭。
已经是残花败柳到这么低贱的地步,还要乞求一个强暴过自己的人来喜欢自己,那真是荒唐又可笑的事情。要不是自已心里已经病入膏肓,要就是自甘堕落人尽可夫,反正这辈子已经不能回头重新选择什么了。只是想要在寂寞的时候有一点点的温度陪伴一下,这样会太奢侈吗?
「……我会。」
「……?」吴心禅不解地哭着。
「我会喜欢这样的女生。」余佑达静静地说着,没有看向吴心禅,就只是静静地对着谁说着。
这样就够了,吴心禅这样想。
吴心禅趴在余佑达的背膀手轻轻搭上肩,像是骑车被载时的情景。眼泪把余佑达的t恤濡湿,余佑达没有动让吴心禅把泪流完,把哽咽的呼吸调顺。好一会余佑达才站起身离开,吴心禅还是跪坐着,低头无声胜有声。
「……我喜欢的女生不是你。」余佑达说完就静静离开。
吴心禅张口愣着,一下子不知道该怎么安置自己的反应,然后全身慢慢地颤抖着最后几近痉挛。
原来没有眼泪的哭泣是这么难过。
余佑达提着两个便当盒和两杯饮料走进巷子里面自己租赁的小房间。房间小小可是五脏俱全,甚至应该说齐全到有点满溢太过拥挤的程度。电视已经开着播放节目热闹声响影像,一个穿着小可爱背心和极短热裤的小波浪长卷发女生坐在小茶几旁,双手擦抹着乳液看着电视嘻笑。
「咦,你回来啦!」女生听到开门声转过头来看。
「来吃晚餐吧!」余佑达坐在茶几旁。
「我的手还在保养耶!」女生手掌粗糙皮肤龟裂,关节处多有红肿,还没上油彩的指甲全是灰白干涩。
「那我喂你啊!」余佑达笑嘻嘻地。
「啊……」女生笑着假装配合张口。
余佑达突然站起来用肉棒的位置凑上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