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小齐子却又感觉掌心动了动。
他不由自主地呆住了:“这……是小……小……”
“是啊,这是肚子里的小宝宝呢。”春和笑着道,脸上是温柔慈母的笑容。
小齐子莫名其妙地眼眶,鼻尖发酸,定定地看着春和。
被人深深在意和牵挂的温暖,原来是这样啊。
他在这一刻,忽然理解了千岁爷为什么会因为少年时代,小娘娘给过的温柔和温暖,会从此对小娘娘这般疯魔。
越是什么都没有的人,在得到一点甜头之后,食髓知味,便想要永远占有和掠夺这份温暖。
可是春和姐姐有了喜欢的男人,她成家了,她有孩子了,她真的很幸福。
所以,不可以打扰她的幸福。
连千岁爷在小娘娘不喜欢他,没有走向他的时候,都一直很克制,只是别扭和压抑地守在小娘娘身边,藏着他的心意。
自己一个真太监,身体这样残缺,更不可以让春和姐姐难受啊。
“嗯,好,我会好好保重自己,我还要等小外甥或者外甥女给我养老送终呢。”小齐子笑了,眼泪掉了下秀气的面孔。
他又低着头,拿袖子擦去眼泪:“我还要赚很多银子,以后给他们起大屋,给春和姐姐买首饰……”
“你这小傻子,快别哭了,别说这些傻话,咱们都是一家子。”春和看着小齐子,也忍不住鼻尖发酸。
不知道为什么,看着他难过,她莫名地也跟着难过。
“一会,你到姐姐院子里来,姐姐给你做了几身衣衫和靴子,我还给你做了金丝软甲。”春和软声道,忍不住落泪。
这年轻的小太监,明明是那样害羞温柔又单纯,只因为她对他和颜悦色,关心一些就把她当亲人。
一点没有他出任务时精明果决,杀伐利落的样子。
如果他当年没有那些不幸的遭遇,现在在宫外也会娶妻生子,一生平凡地过去。
一生平凡,对有些人来说,已经是可望不可求的存在了。
这孩子对自己那么好,可她没什么能给他的,只能给他做些衣衫鞋袜,还有护身的软甲。
“春和姐姐,你快别哭,怀着孩子可不能哭,更不能熬着给我做什么衣衫鞋袜,那些我有。”
小齐子吸吸鼻子,低声劝,想拿帕子给她擦泪,却又不敢做出这样亲昵的举动。
光听着春和给他做衣衫鞋袜和软甲,他心里一片暖柔,除了早早去世的母亲,从没有人给他做过这些。
春和擦泪叹气:“那不一样,那是姐姐的心意。”
“哎,你们这是干嘛呢,大过节的,抱头痛哭?”周如故端着一盘子饺子和一盘子刚烤好的羊肉串过来。
他纳闷又担心地看着自家娘子:“可不能再哭了,孕妇不能动大气。”
周如故赶紧放下手里的盘子,给她擦眼泪。
春和有些不好意思地看了小齐子一眼,拉了拉他的手:“我自己会擦,也没什么事儿,就是看着小齐子遭罪,我心疼,倒是叫小齐子也跟着我掉泪。”
周如故爽朗地一笑,伸手拍拍小齐子的肩膀:“你姐姐就是这水做的人儿,有了孩子,孕妇情绪大,动不动起伏,别介意。”
小齐子认了春和做干姐姐,给了春和高昂的陪嫁,他是知道的。
春和轻轻拍了他一下,嗔怪地道:“你这是嫌我不成。”
周如故笑道:“我可不敢!”
看着面前一对夫妻之间亲昵的气氛,小齐子强忍着心酸,露出个笑来:“是啊,姐夫哪里敢嫌弃姐姐。”
随后,他站起来,垂着眸道:“我先去看看其他人的情况。”
春和还没来得及拉住他,他便迅速地离开了。
“记得去我那拿衣衫!”春和只能在背后唤。
小齐子头也不回地闷声道:“知道了。”
出得门外,他抬头看天,雪已经停了,云间露出一弯圆月来,空气冰冷,四处是晃动的灯影。
小齐子神思有些恍惚,深吸一口气,才平静下来。
我遇见过最好的春光和柔夜。
如今,春光不属于我,柔夜也不能容纳无名的星辰,我无力也没有资格拥抱她。
惟愿春光柔夜,福寿永继。
……
府邸门外
明兰若一出门,就看见府外后门下,灯影摇曳,站在灯边的修长人影,戴着镶黑狐毛披风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