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说道:“阿姜,你与我亲妹无异,我亦不瞒你,除非魏国能守住最后一寸国土,不至于亡国,否则,我是绝对不会退出这场战争的。因为退出这场战争,等同于我自行放弃了王位,你明白么?”
听闻此言,芈姜正色说道:“魏国不会覆亡的!”
“仅凭你一句话,不足以说服我。”城君熊拓沉声说道:“可能姬润并未告诉你确切情况,那么我来告诉你,光是我大楚这边,魏国就要面对百万军队,韩国那边,据说大概有二三十万,三川与秦国那边我暂不清楚,不过上回,姬润曾在三川歼灭秦国二十万军队,相信这次秦国进攻魏国的军队亦有将近二十万,仅仅这三个国家,军队总数就已达到一百五十万,而魏国有多少军队?……兵力悬殊是一个问题,统帅是另外一个问题,我大楚的统帅乃是寿陵君景舍大人,麾下将领有上将军项末大人,邸阳君熊商那匹夫,还有诸多楚东的邑君、城主,而韩国,亦是由韩国的英雄老将、康公韩虎亲自率军……你不知韩虎此人,我告诉你,那是曾经在韩国危难之际,一力撑起一个国家的韩国英雄……相比之下,魏国那边派出什么样的统帅?像什么南梁王姬佐,还有什么韶虎,这都是哪里冒出来的无名之辈?近十几年籍籍无名,只不过近两年才展露头角的魏将,你觉得,魏国有胜算么?”
平心而论,熊拓也是不清楚魏国的某些事,才会产生这样的误解,但不可否认,南梁王姬佐、韶虎等魏将,在这个天下的确没有太大的名气。
“……”芈姜沉默不语。
见此,城君熊拓微微叹了口气,劝道:“莫怪愚兄不近人情,只是我看不见魏国哪怕有一丝幸存的可能。倘若我这边撤兵,可魏国最终仍然输了,到时候,我就会被熊吾、熊盛等人抓住把柄,错过王位,甚至于还会失去目前所拥有的一切。……既然魏国始终要亡,不如我加促它的灭亡,在这场仗中取得足够的军功,皆功勋保下你与姬润,待他日我成为大楚之王,我也可以支撑姬润复辟魏国,助他成为魏王。……这样不是更稳妥么?”
“……”芈姜无言以对。
毕竟熊拓说得句句在理:纵使熊拓撤兵,难道就一定能使魏国免遭亡国之难么?万一魏国最终还是覆灭,到时候岂不是就连熊拓都要被楚东的贵族责问?
她焦虑地捏紧了衣襟,她不知该如何说说城君熊拓。
事实上,她根本就不懂得如何说说。
『难道就只能这样了么?难道我要反过来劝说「他」抛却魏国,投……唔?』
忽然,芈姜猛然想到了一件事,略显迷茫的眼神恢复了几分神采。
她抬起头来,对城君熊拓说道:“他,不会投奔熊拓公子您的。”
此时熊拓自以为已劝服了妹妹,正端着一只酒杯在饮酒,闻言不由一愣:“什么?”
“我是说,熊拓公子您说错了,他是绝对不会投奔您的。”目视着熊拓,芈姜正色说道:“因为我的丈夫,他是魏王之子,魏国的公子,依我对他的了解,他会在这场仗中,与各国军队站到最后一刻,战死在守卫国家、守卫子民的战场上,国在人在、国亡人亡!”
“……”
端着空酒杯的城君熊拓,面色终于微微有些变了。
平心而论,他拒绝芈姜的诚恳,一定程度上也有自己的私心,因为他很清楚他那位妹夫的才能,『南征北战、横扫韩楚秦的魏公子润』,岂是泛泛之辈?
在熊拓的心中,他妹夫姬润的威胁,远比固陵君熊吾、溧阳君熊盛还要大――后两者只配给魏公子润牵马。
因此,熊拓十分渴望借此次魏国的国难,将那位妹夫收揽到自己麾下。
不得不说,他的想法是很好,但他忽略了一件事:那位妹夫,真的会投奔他么?哪怕他许下日后支撑其复国的承诺?
城君熊拓不禁有些动摇了。
毕竟正如芈姜所言,魏国若在今时今日覆亡,对他的损害也非常大,唯一能够安慰的,只不过就是有可能趁机将那位妹夫收揽到麾下,但倘若连这一点都无法实现……
熊拓的面色变得凝重起来。
良久,他转头对平舆君熊琥问道:“阿琥,你怎么看?”
平舆君熊琥看了一眼芈姜,见她正用恳求般的目光看着自己,心下不由一软。
想了想,他沉声说道:“公子,此番对魏国用兵,咱们在西路,而固陵君熊吾、溧阳君熊盛,却跟随着寿陵君景舍大人的军队,这很大程度上已经说明了楚东贵族的态度。”
听闻此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