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跌,在加上如今已揭穿彼此并非真正的娘舅与外甥,曾经的亲情,顿时已消失不见。
忽然,施奋看到了仍留在赵弘宣身边的骆瑸,心下微微一愣。
谁都知道,骆瑸乃是长皇子赵弘礼身边的心腹幕僚,并且骆瑸这个人也迂直,即便当年赵弘礼处境再怎么恶劣,都未曾抛弃那位殿下,可今日,骆瑸却竟然留在了桓王赵弘宣身边?
想到这里,他惊讶地问道:“骆先生,您不陪同长殿下一起前往陈留么?”
仿佛是猜到了施奋的心思,骆瑸也没有隐瞒,如实说道:“虽然这么说并不妥,但长殿下在临行前,已将「一概事物」托付给桓王殿下,并叮嘱在下,日后好生辅佐桓王殿下……”
他刻意加重了「一概事物」这几个字。
『一概事物……么?』
施奋闻言一愣,回想起这两日他所打听到的一些消息,随即深深地看了一眼桓王赵弘宣,心下若有所思。
就连正准备追赶长皇子赵弘礼的施亮,听闻此言忍不住上下打量了桓王赵弘宣几眼,暂时打消了立刻追赶长皇子赵弘礼的心思。
而与此同时,在远处的官道上,赵弘礼正驾驭着坐骑,一边赶路一边回忆着过往。
良久,他询问在旁的宗卫长冯述道:“冯述,若当年并未发生那样的变故,老二是太子,而我是雍王,或许,这结果就大为不同了吧?……那样的话,雍王会是一个好太子,而我,也不必长久以来背负……哎。”
宗卫长冯述闻言默然不语。
只有赵弘礼身边的宗卫们,才知道这位才能平平的殿下因为嫡长子的身份,这些年来背负了多少的压力。
而此时,赵弘礼又在旁问道:“你说,施贵妃……她是一个怎样的女人呢?在雍王面前,她又是一个怎样的母亲呢?”
宗卫长冯述苦笑连连。
毕竟,因为王皇后与施贵妃的恩恩怨怨,施贵妃以往在赵弘礼以及冯述等宗卫们面前,那绝对是一个蛮横、凶恶的女人,以至于曾经冯述都忍不住在私底下抱怨:王皇后为何对那个女人如此容忍,以至于那施贵妃这般蛮横不讲理。
可是如今,曾经那些施贵妃的坏话,宗卫长冯述却说不出口了,因为这位施贵妃,其实正是他们家殿下的生母。
“应该……也是一位温柔的母亲吧,我是说,曾经在雍王面前……”冯述感慨地说道。
“是嘛……”
赵弘礼喃喃自语着,脑海中不由回想起了雍王弘誉——当日,当施贵妃倒在他怀中,一边咳血一边哭求「对不住、我的儿」时,他曾看到了雍王弘誉的表情。
当时雍王弘誉的面色,就跟行尸走肉一般灰败。
想到这里,赵弘礼都感到又可悲、又可笑:明明亡故的是他的母亲,但受打击最大的,却是雍王弘誉。
不得不说,赵弘礼猜得丝毫不错,尽管身故的施贵妃,其实是他赵弘礼的生母,但事实上受打击最大的,却是雍王弘誉。
此时在肃王府的书房内,雍王弘誉仍抱着一坛酒瘫坐在墙角,脑海中尽是施贵妃在临终前倒在长皇子赵弘礼怀中的模样,一边咳血一边轻声唤着「我的儿」……
曾几何时,那可是母亲仅对他一人的爱称啊!
“砰——!”
空坛,被雍王弘誉砸碎在书桌的边角,四溅的瓦片夹杂着些许酒水,将书桌弄得一塌糊涂。
只见此时的雍王,再无平日里的优雅,蓬头散发,衣袍上到处都是酒渍。
“混账!混账!混账!”
他愤怒地叫骂着,将书房内可以砸的东西都砸了个稀巴烂,终于引来了时刻守在书房外的宗卫们。
宗卫长周悦推门走入书房,瞧见雍王弘誉坐在角落,心中一阵酸楚。
“殿下?”他试探着唤道。
雍王弘誉闻言抬起头来,平日里温文尔雅的脸庞上隐隐有些扭曲,一双充血的双目中充斥着无尽的憎恨与怒意。
“赵弘璟的首级呢?!啊?!”
宗卫们面面相觑,宗卫长周悦低声说道:“回禀殿下,襄王早已逃到阳翟去了……”
“那就给我追到阳翟去,砍下那个畜生的首级!”雍王弘誉近乎咆哮道。
宗卫们闻言苦笑连连。
这个时候杀人?而且要杀的还是同为皇子的兄弟?这叫人如何看待?
犹豫了半响,周悦低声说道:“殿下,问题不在这里,问题在于襄王得到了外封阳翟的诏令,并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