持眼不见为净的态度。
在申不骇的相府前厅坐了片刻后,便看到一位发须斑白的老者,缓缓踱步来到了前厅,朗笑着拱手行礼道:“真是稀客啊。……厘侯今日怎么有闲情到老夫府上来?”
厘侯韩武起身还礼,笑着说道:“小侯乃是特地来请教左相。”
“请教老夫?”
左相申不骇眯了眯眼睛,不动声色地打量了几眼厘侯韩武,轻笑着说道:“如今厘侯贵不可言,一言可抉国内之事,难道还有什么……需要向老夫请教么?”
厘侯韩武亦是心思敏捷之色,一听申不骇这话,就知道这位老丞相是在暗示他不可大逆不道染指王位,或者说变相地拒绝此事,心中便微微苦笑了一下。
这也难怪,毕竟自康公韩虎不得已退出朝廷、庄公韩庚亦识相地退让之后,厘侯韩武如今在韩国几近于君王,他唯一欠缺的,就只是一个名份而已。
正因为如此,厘侯韩武手底下的人,甚至于包括巨鹿守燕绉,私底下都支持他取代弟弟韩王然。
要知道,厘侯韩武乃是韩王起的义子,他真正的父亲乃是先代雄主韩王简,若非韩王简当年过世时太过于年轻,以至于当时韩武还年幼,韩国的君王之位,未见得就会传给韩王起。
只不过韩王起不够厚道,在兄长的长子韩武长大之后,并未传给他,而是传给了自己的亲生儿子,也就是如今的韩王然。
因此,其实厘侯韩武也是有资格继承王位的,只不过,他与弟弟韩然从小一起长大,再加上韩然此人深藏不漏、故意示弱,使得厘侯韩武始终狠不下心肠夺走弟弟的王位。
否则,倘若他心狠一点,设法杀掉弟弟韩然,夺取了王位,纵使暴鸢、李睦、马奢等人心有不忿,也奈何不了他。
包括眼前这位左相。
晒然地笑了笑,忽然间兴意阑珊的厘侯韩武,直接道出了来意:“左相大人,小侯此番前来,是因为得知魏国正在与齐国、鲁国开战,故而特地来请教左相,我大韩,能否从中获利。”
“……”
申不骇有些意外地看了一眼厘侯韩武,忽然好似想到了什么似的,说道:“厘侯看老夫这记性,居然忘了叫人给厘侯奉茶。”说罢,他连忙唤来府上的下人,更换了上好的茶水,临末又会厘侯韩武说道:“失礼之处,还望厘侯莫要见怪。”
厘侯韩武自然明白申不骇口中的「莫要见怪」,指的究竟是哪件事,遂一笑置之。
片刻后,待府上的下人送上了茶水,此时申不骇也已经仔细看罢了巨鹿守燕绉的那份八百里加急密信,正捋着斑白的胡须,若有所思。
半响后,申不骇神色凝重地问厘侯韩武道:“厘侯是有意与齐国结盟,共同对付魏国么?”
“正是。”厘侯韩武点了点头,说道:“虽然我大韩兵多将广,但魏国亦不弱,若轻易开战,鹿死谁手,恐怕犹为可知。……既然如今齐魏交恶,不妨与齐国言和,合力对付魏国,分担我大韩的压力。”
申不骇闻言点了点头,随即又摇了摇头,捋着胡须不说话。
见此,厘侯韩武困惑问道:“左相大人,莫非小侯说得不对?”
只见申不骇捋着胡须长长吐了口气,凝重地说道:“厘侯所言大善,但……齐人是不会与我大韩结盟的。”说罢,他见厘侯韩武面露困惑之色,遂解释道:“厘侯别忘了,此番齐魏交恶的根本原因,是因为齐国介入了宋地之事,为何齐国宁可冒着得罪魏国的风险,也要做这件无利可图的事?要知道,自八年前魏公子昭入齐,齐魏两国就一直是同盟,为何如今反目?”
“因为如今魏国强势、而齐国虚弱。”厘侯韩武正色说道。
“正解!”申不骇赞了一句,随即沉声说道:“当年齐魏之盟,魏国奉齐国为盟主,可这些年来,魏国的实力蒸蒸日上,反观齐国,虽然自平定诸公子内乱后稍有恢复,但在中原的声势,终归不如魏国……前两年「五方伐魏」都未曾击败魏国,这让天下多少世人目瞪口呆?”
“……”
厘侯韩武微微点了点头。
平心而论,虽然他是这件事的获利者,使得他一脚踹开了康公韩虎这个劲敌,但不能否认,他当初也没想到,楚、韩、秦、川、南宫,五方势力联合攻打魏国,如此浩大的攻势,竟然硬生生被魏国顶住压力。
正因为这场战役,魏国如今在中原的势头一时无两,力压旧日霸主齐国。
“……齐人好面子,不肯将霸主之名拱手想让,是故,设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