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要将全世界都淹没的雨中。
红手套面无表情地缓缓起身。
迎着槐诗,握紧双拳,遍布裂痕的指节彼此摩擦,噼啪作响。
标准地罗马徒手搏击术。
这一次,他在没有任何犹豫和恐惧。
哪怕同归于尽也好。
只需要一击。
那一瞬间,两人嘶吼的声音自蒸腾的水汽中响起,隔着厚重的雨幕,有铁的碰撞自雷声之间勃发。
自狂奔之中,槐诗嘶吼,奋尽全力,将自己手中的劈斧投出。雨幕被撕裂了,发出凄啸。
斧刃在消散之前,斩入了红手头的肩头。
锁骨被劈碎的声音就好像柴火在火中烧断的声响一样。
那一瞬间,红手套来不及躲闪,感觉到那个少年撞在了自己的身上,带着冰冷的铁,将自己的躯壳贯穿了。
——是那一把原本钉在槐诗肩膀上的匕首。
巨大的力量顶着他向后,一步步地,直到将他顶在那一辆报废的跑车之上,那一把贯穿了躯壳的匕首,深深地楔入了车壳中,就好像钉子一样。
“永别了,红手套。”
这是槐诗最后的低语。
在恍惚和昏沉中,红手套好像听到槐诗说了什么,可是他低下头的时候,却什么都没有听清楚,雨声太大了。
只有破碎的cd机里的歌声萦绕在耳边,那是歌者沙哑的呢喃。
“you’re face to face……”
“with the an who ld the world……”
——与你面对面的,是这个背弃世界的人。
在看到槐诗点燃火柴的那一瞬间,他自嘲地笑了,疲惫地垂下了眼睛:“啊,原来东夏的高中生……也是一群怪物啊……”
在无穷尽的暴雨中,那一根火柴从槐诗的手中缓缓落下。
落尽了破裂的油缸中。
很快,随着歌声的中断,巨响轰鸣迸发。
赤红的烈火从赤红的跑车中喷涌而出,向着天空升腾而起,将触手可及的所有尽数吞没。
将一切焚烧殆尽。
很快,又熄灭了,刺鼻的浓烟中,只剩下一只焦黑的红手套静静地躺在残骸中,除此之外,再无任何痕迹。
“终于结束了啊。”乌鸦落在他的肩膀上,轻声感慨:“漂亮得像是奇迹一样,做的真不错啊,槐诗。”
槐诗没有说话,只是疲惫地依靠在集装箱上,坐在雨水中。
不知道为什么,他忽然想起七年前,那个第一次握住武器的自己。
如果是当时的槐诗,看到眼前的场景,一定会软弱的哭出来吧?
可过去那个槐诗已经被自己亲手杀死了,随着那个噩梦一起……
这一定就是所谓的成长吧?
“i gazed a gazley stare at all the illions here……”
他闭上眼睛,轻声唱起那一首歌未曾唱出的结尾:“we t have died along, a long long ti ago……”
我们一定会相继死去,在很久很久以前……
也在很久很久之后。
没过多久,远方有刹车的声音响起。
一排巨大的车头灯直勾勾地照亮了槐诗。
在沉重的脚步声中,整个现场都被那群熟悉的升华者镇压部队包围了。
毕竟是特事处,一旦动员起来,整个新海都处于监控之中,没有任何源质波动逃得过他们的眼睛。
这么多部队动员,十分钟就赶到了现场,速度真不能算慢了。
可惜,这里结束的比所有人预想的都要快。
很快,有一个披着雨衣的中年男人排众而出,他看上去略显苍老,头发有些斑白,厚重的雨衣下面,快速反应背心的轮廓凸起,隐约可以窥见沉重枪械的痕迹。
他环顾着四周,最后看向槐诗。
“红手套呢?”他问,“在哪里?”
槐诗抬起手,指了指汽车的残骸。
“死了?”中年人愕然地看着那一具彻底烧焦的尸体,还有那一只残存的焦黑手套,不可置信:“是你?”
“其实是一个路过的秃头英雄。”
槐诗低声笑了笑:“就在我快要被害的时候,忽然从天而降救了我,一掌打死了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