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辰,刘辩才停手,又吹吹、磨磨,小心的补全,力求完美。
直到刘辩放下刻刀,开始穿玉绳的时候,潘隐才小碎步过来,道:“陛下,六曹开始搬了。”
刘辩头也不抬,道:“命典韦挑选三百禁卫,以护卫六曹等官衙。”
潘隐应着,又道:“陛下,御史台那边有声音,请求御史台也搬出皇宫。”
刘辩穿好玉带,拎在眼前,仔细打量了一眼,很是满意的点头,与潘隐道:“怎么样?等羊儿大一点了,给他带。”
羊儿?
潘隐一怔,旋即若有所悟的道:“陛下,殿下的乳名是羊儿吗?”
刘辩目光都在玉牌上,道:“对,大名绍。”
‘绍?’
潘隐咀嚼着这个字的意思,心中暗凛,陪着笑道:“陛下亲手所刻,殿下一定喜欢。”
绍——接续,继承之意!
取‘绍’字为名,不言而喻!
刘辩抬头看了他一眼,道:“御史台不动。再传话出去,不要再往宫里送礼了。”
刘绍的出生,宫里宫外很受震动,一些人开始以各种名义,往宫里送礼。
不止是蔡文姬的永宁殿,包括了何太后的长乐宫都没放过,而且有越来越多的趋势。
“是,小人这就去传话。”潘隐应着,便要转身出去。
“再给尚书台传话,做好秋收的准备。”刘辩将玉牌收入抽屉,又道。
潘隐急急转过来,道:“是。”
等了会儿,见刘辩没有其他吩咐,这才悄步退出去。
与此同时,尚书台里乱作一团。
六曹等机构正在搬出宫,桌椅板文奏疏等等,一大群人来来往往,地上十分杂乱,吵吵嚷嚷,如同菜市场。
没有动的只有三个值房,杨彪,王允以及几乎一直空着的董卓。
杨彪近来勤政不少,一大堆奏本在案桌上,分门别类,一一批示。
而王允的值房相对安静,埋头案桌,奋笔疾书,硕大的‘裁减冗官’四个字异常醒目。
‘裁减冗官’工程量浩大,尤其是里面的细节,每一处都需要小心计算,仔细筹谋,王允没有与御史台,吏曹商议,准备一个人做出大框架,才会与吏曹,御史台商议。
不知道过了多久,外面还是阵阵吵闹,王允面沉如水,充耳不闻。
值房小吏推门而入,拎着茶壶过来,低声道:“王公,要不要换个清净地方?”
王允没说话,埋头书写,余光一扫,瞥见小吏手里有一道奏本,漠然道:“什么事?”
小吏倒好茶,这才递过奏本,道:“王公,冀州应劭的奏本,请求朝廷增派援兵。”
王允笔头一顿,接过奏本,疑惑道:“我记得,朝廷前后增兵一万五千人了,还不够吗?”
待看完奏本,王允深深拧眉。
应劭奏本里,言称黑山军数十万,绵延整个冀州与幽州边界,他求战不能,前后失守,困守愁城,急需朝廷援兵。
王允对朝廷的情况十分了解,禁军大营十万大军,几乎尽数分散在北方各州,已经无兵可派。
唯一‘自由’点的,便是青州曹操。
但王允对曹操十分忌惮,在他看来,这个人狼顾鹰视,绝非善类!
不给他机会尚好,一旦令他坐大,将比董卓更危险!
思虑半晌,王允也没有什么办法,道:“转给丞相吧。”
小吏应着,带着奏本退出值房。
到了杨彪手里,杨彪同样没办法,又转给大司马府。
皇甫嵩与卢植商议再三,写上了意见,送入宫里。
景福殿。
刘辩审视着这道奏本,好一阵子,看向潘隐,道:“皇甫坚长还是没消息?”
潘隐躬着身,道:“没有,皇城府那边也没有。”
刘辩面露思索,冀州的情势发展超乎他的预料。
他派了张辽一万五千人,又有赵云一万入幽州。幽州、冀州的总兵力接近六万,皇甫坚长不应该两个月没有消息传回来。
片刻后,刘辩将这道奏本放入抽屉,道:“暂且先放着,做手里的。明天侍中庐开议,司隶、兖州,并州,青州,全面进行田亩清丈,户丁登记。”
“是。”潘隐应着,转身出去。
刘辩拿起笔,批阅身前的奏本。
……
冀州,常山国,真定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