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予他的“法理”。
“平野伯!”
罗陵忍不住了,开口喊道。
“来人!”
“嗡!”
帐篷外,当即冲入一队甲士,这些甲士,可都是靖南王身边的亲卫。
十年前,罗陵本人,其实也是田无镜身边的一名亲卫。
亲卫们拔刀,分别对准了站着的罗陵和王糜。
好在,
罗陵和王糜这两位总兵,虽然都是佩刀在身,却没有一个人傻乎乎地去将自己的刀抽出来。
到底是能当总兵的人,不至于像下面这俩蠢材。
郑伯爷微微歪着头,
看着罗陵,
伸手,
指着他,
手指向下,勾了勾,
轻声道:
“跪下。”
罗陵站在那儿,没动。
郑伯爷就这么看着他,等着。
帐篷内的气氛,压抑了下来。
但真正承受压力的,其实不是郑伯爷和罗陵,而是一圈刚刚被郑伯爷喊进来的属于靖南王的亲卫。
终于,
两个亲卫上前,分别伸手按在了罗陵肩膀上。
“罗将军,请跪。”
罗陵不理会这两个亲卫的示意,而是继续站着。
当即,两个亲卫对视一眼,开始同时发力下压。
但罗陵就这么撑着,依旧不跪。
两个亲卫犹豫了一下,没敢去踹罗陵的膝盖。
“平野伯爷,本将,凭什么要向你跪!”
罗陵低吼道,
“王爷不在这里,除了天子钦差,我罗陵,并不觉得自己需要向谁下跪!
除非,
你现在将王爷的虎符和王印拿出来,放在我面前,否则………”
郑伯爷的眼角余光,扫了一眼桌案下的一个暗格里。
其实,虎符和王印,就在那儿。
批折子,需要用印,所以就留下了。
至于虎符,
靖南王调兵,不用虎符。
郑伯爷现在可以将这两样拿出来,但,他却不想拿。
扯虎皮借势,借得太直接了,就真的只是风吹过来,风,又吹走了。
这是一门学问,一门将风留下,至少,留下一部分在自己身上的学问。
郑伯爷伸手,指了指地上先前被自己踹下去散落一地的折子,
道:
“这些,是什么?罗将军追随王爷十余年,不会不知道王爷用兵的习惯吧,不会不知道,这些,是什么吧?”
郑凡的声音,陡然提高:
“这段时间以来,本伯暂代王爷批阅这些折子,处理军中事宜,你,不知道?”
说着,
郑凡双臂撑开,架在自己身后的椅背上,
道:
“别揣着明白当糊涂,都是自家人,你硬要拆解规矩,可以,硬要本伯拿出虎符王印放在你面前,也可以。
你可以站着,继续站着,呵呵呵………”
郑伯爷的目光忽然变得锋锐起来,看向周围一众靖南王亲卫,
“本伯就坐在这儿,王爷让本伯坐在这儿处理军务,那本伯处理军务事宜,就是王命!
罗将军官儿做大了,
威风起来了,
摆起谱来了,
他已经忘记了,
靖南军中,
第一条铁律是什么了,
你们呢,
是不是也忘记了?”
郑伯爷当即大喝道:
“王府亲卫听令!”
一众亲卫当即拱手听令。
“十息之内,罗将军不跪,即斩!”
“你敢!”罗陵怒瞪道。
“一,二,三………”
郑伯爷闭着眼,手指轻轻地点在自己大腿上,像是在悠闲地打着节拍。
“七,八…………”
罗陵眼角余光注视着自己身边的这些王府亲卫,他们之中,大部分人,已经在调动气血了。
曾经做过王府亲卫的罗陵清楚,这些人,他们视王爷的命令比自己的生命更为重要。
虽然感觉很荒谬,虽然感觉很不能理解,
但罗陵明白,
他们,
真的会举刀砍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