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
罗陵跪了下来。
他不怕死,战阵冲锋,他向来是一把好手,但他不想死得这般不明不白!
周围的亲卫们,也一同松了口气。
其实,怪不得他们,郑伯爷先入为主的印象,再加上十息的时间,让他们根本就没有分辨和思考的能力,只能依照自己的本能来。
而这个本能就是,
平野伯,
已经代王爷处理军务,很长时间了!
另一边,
王糜见罗陵跪了,马上就跪了下来。
这下好了,
原本是俩人跪的,现在四个人在跪着。
郑伯爷睁开眼,起身,终于离开了椅子。
他一边揉捏着自己的手腕,一边缓缓地走来。
不用出寨时,郑伯爷就没穿甲胄,身上,是一件四娘亲手绣的紫色练功袍,很贴身,也透气。
罗陵虽然跪下来了,但他的目光里,却满是愤怒。
他是真的没想到,自己进入这座军帐后,会面对这般局面。
他更想不通的是,眼前这位平野伯,为什么会这样!
郑伯爷走到王糜面前,
郑伯爷先前近乎要命令亲卫硬生生地砍罗陵的一幕,实在是震慑住了王糜的心神,见郑凡走来,马上低下头,
道:
“末将知罪!”
“呵。”
郑伯爷笑了一声,
然后一脚踹在了王糜肩膀上,这一脚,郑伯爷可没收力,直接将王糜踹翻。
随即,
郑伯爷马上指着跪在中间的徐广和黄琦,
骂道:
“他们在干什么,他们在为了争军功,两个参将,在那里单挑!距离他们单挑的地方不足三十里,还有两座楚人的军寨没有被冲掉呢!
下面人,
不懂事,
可以!
你们呢,
你们是总兵,是一路主将,为了这两个蠢货,你们居然直接掐到了中军王帐这里来了!
你们是当楚人是死的么,
你们是当楚人已经全部弃械投降了么,
镇南关内,镇南关外,镇南关后头,
可还有数十万楚军呢!
你们以为这场仗,已经打完了?
你们知道,
大燕和晋地的百姓,为了支撑我们的这场战事,他们已经勒紧裤腰带到什么地步了么!
你们可知道,
朝廷官员俸禄已经减半,
你们可知道,皇子成年了,却因为朝廷没银子,还得继续住在皇子府邸!
你们知不知道,
如果这场战事,
最后没赢下来,
那座镇南关,如果没打下来,
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什么!”
郑伯爷转身,
走到罗陵面前,
吼道:
“意味着楚人仍然可以随时出镇南关,北伐入晋地,我们必须在这里继续驻守着大军以应对提防他们!
意味着我燕地百姓,破家无数,饿殍遍地!
意味着我大燕将士用鲜血换来的晋地,将烽烟再起,乱匪不断!
意味着,
我大燕数年来,不,数百年来的,无数先辈抛头颅洒热血维系下来的江山社稷,将可能一朝倾覆!
你们,
要是晋人,
我反倒没那么生气,
但你们两个,
不,再加上这两个蠢货,
你们可都是我燕人!
你们怎么敢,
你们,
怎么能!”
郑伯爷弯下腰,
对着罗陵的脸,
缓缓道:
“你不服气是么?”
“我………”
罗陵忽然发现,自己竟然无话可说。
“我叫你跪,你不服气是么?你知不知道,王爷离开中军了,王爷也不看折子了,这折子,是落在我手上的。
要是落在王爷手中……
你们两个,
再像先前那般斗着气,走进来,
信不信,
你们的首级马上就会被挂在寨门上示众!”
说完,
郑伯爷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