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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相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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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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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着女儿往屋里走:“萍,你睇边个返嚟呀?”

“边个丫?”

她已经很多年没有见过母亲如此高兴的样子,也十分好奇;搀扶着李倩蓉进入饭厅,看见正忙着把饭菜摆上桌的熟悉身影的一霎,整个人愣住了久久不能自已:“天佑”

黄天佑听见立即放下手里的碗筷,向她走去:“丽萍,我返嚟喇。”

熟悉的声音、熟悉的模样,还有那熟悉的、温暖的怀抱对此刻的杜丽萍来说都仿如隔世。

晚上入睡前,这对分离多年的夫妻终于可以坐下来聊聊往事;黄天佑一字一句讲起他在前线的经历:原来当年他跟着国民党的军队一路向北前进,到达南京的时候的确遭到日军的埋伏而全军覆没;他也身受重伤奄奄一息,本想着可能回不来了;千钧一发之际听到消息的一支红军在日军走后及时赶到,把他从成千上万的死人堆里挖了出来,送到军营治疗;身体恢复以后他投身了红军,成为一名通讯员跟着军队走南闯北。

他试过写信回上海,都被退回来,邮戳上写着查无此人;那段日子他很是担心,害怕着她们母女是否出了事;一路部队解放东北、天津、成都、上海等地,没有放弃寻找的机会;尤其是到达上海的时候,他循着曾经熟悉的街道回到他们的居所却找不着,但在附近遇上当年的报社的老板,他告诉他她们已经回到广州,一切安好。

于是,他跟随张实杰的部队一路南下解放广州,从而归来;说着黄天佑脱下军装向妻子展示他死里逃生留下的伤疤,记忆里曾经白皙、细致的胸膛、后背上布满条条已然褪色的疤痕,显得狰狞可怕、触目惊心;使杜丽萍看着就心痛。

那时街坊邻里都觉得家人有人是当兵的,是无上的荣誉,所以对杜丽萍一家十分羡慕;起初也的确如此,让家人过了几年安稳日子。

1950年,黄天佑和杜丽萍的一对儿女——黄国明、黄惠芳相继出生;已半个身埋进黄土的李倩蓉终于等到“抱孙子”。

1957年,76岁的李倩蓉安然过世,她很是伤心,却没想到这会是一件幸事,由此使老母亲避免了多年后的“文/革”灾难。

几年后,大力推行共产主义的呼声向广州蔓延,在丈夫的劝说下,她不得不停止了小作坊和生意回去看家,虽不情愿也只能向情势低头。

随后,十年“文革”来了;有专门研究中国近代史的学者曾经说过:“文/革”十年,让中国倒退三十年;可见它的发生对中国的深远影响有多严重,对当时的广州、那时的杜丽萍等一众小市民亦然。

已经在家相夫教子多年的杜丽萍也未能幸免遇难,她曾经读过书、做过小生意,被说成奉行资本主义、间/谍,被人从家中捉/走关进牢房,走的那天她的两个孩子刚下乡不久;听说母亲突然被捉走两人不知所措,连忙托人给远在北京的黄天佑削去书信;黄天佑得知消息立即赶回广州向上级说明情况,她曾经的学生听说消息,也从全国各地、甚至从海外回来为她奔走。

十一天后,她终于被释放,在丈夫的搀扶下回到家中;也是这场磨难使她落下满身病痛,在以后的日子里每每下雨天便发作苦不堪言。

文革过后,中国恢复高考、知青返城,他们的儿女——黄国明和黄惠芳带着妻子、丈夫,还有自己的儿女回到广州城,和两位老人一起同住;一家乐也融融,算是又过了几年平静日子。

1985年,邓小平提出改革开放方针,在决定在长江三角洲、珠江三角洲和厦漳泉三角地区开辟沿海经济开放区;这个消息在当时的广州掀起一番巨浪,很多有志者开始做起了小生意,连黄国明也在朋友的怂恿下到处凑钱想下海试一试;有人一夜暴富,有人一塌糊涂;成功与失败在这群“排头兵”身上交相辉映,烙下那个时代特有的印记。

同年,广州的商业开始蓬勃发展,已经65岁高龄的杜丽萍还念念不忘祖宗家业的事;天天嚷嚷着要开作坊,儿孙们怕累着她都极力劝阻;老人家有着自己的脾气,不让就装病,让他们束手无策。

老伴黄天佑知道她已经憋了十几年,如果不让她了了心愿恐怕就再无机会;便反过来劝说子女帮她开个小作坊,可谁都不敢告诉她,如今的“广绣”已经不复从前,就当是给她消遣。

1993年,74岁的黄天佑与世长辞,送葬的那天天色昏暗,就如送葬的家人的心情;只有杜丽萍没流一滴眼泪,一直微笑着、看着丈夫的遗体藏入黄土;有嫡孙好奇问她:“太嫲,点解阿爷死咗,你都唔喊嘅?”

“老天爷畀你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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