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女子持剑盈盈一拜:“大察玛误会了。在下鬼谷墨竹,此次北来,其实主要不是为了壬女墓,而是为了,武安邑后人。”
兽袍老者鼻子里哼了一声:“武安邑后人,仗着那把上古神器‘不拔’剑,自以为单挑无敌了,想不到才踏入秦国地界,就折了一名剑主!”
墨竹道:“李澹已死,‘不拔’剑进入无主状态,如果李家后继无人,这把上古神器可能会失控,甚至会引发壬女墓不可知的变化。我想,这是大察玛和鬼谷都不希望看到的!”
兽袍老者点点头:“谷主好算计!莫非想把‘不拔’剑送给始皇帝,让大秦再续命几十年么?如果李家后继无人?哼,草原之上,武安邑后人,可不止李澹一个!”
墨竹收剑入鞘,微微颔首:“大察玛说得极是,草原之上,武安邑确实不止李澹一个人,可惜,今晚发生的叛乱,本与大察玛无关,一开始,就是冲着武安邑的人来的!”
“今晚?”兽袍老者愣了愣,眉头皱起来。
“现在?”徐福也微微皱起眉头。
“就在今晚,就是现在,可能,武安邑后人,已经在草原上除名了。”
墨竹话音未落,一阵仿佛从天而降的喊杀声突兀地在山谷里响起,点缀着稀疏的兵刃敲击声,如山洪一般从四围的山腰倾泻而下,向山谷中的营地扑来。
“这么快!”韩信的手下意识探到腰间,想摸到那柄看着连菜都切不动的青铜剑,发现摸了个空。
=============
“这么快!”离韩信所在的山谷不到两百里,匈奴龙城,在差不多的时间里,陈平皱着眉头看向四下烧起的火光和火光中围拢过来的乱军,也说出了同样的话。
“一百里地走了一夜一天还多,并不算快,”一个低沉的声音从陈平身侧传来,“天鹰部落本就如风一般迅捷,上个月在东胡,天鹰部落曾在半天内驰援数十里,斩首数千!”
冒顿单于已经披挂齐整,他身上穿着整套的青铜甲,头戴青铜盔,双眼从头盔中的狭小开口露出来,看着小山包下的乱军,目光如炬,没有恐惧。
单于身后一个魁梧的壮汉以手捂心,对冒顿行礼,粗声粗气道:“天鹰!哼,不过是一群只会兜兜转转躲躲藏藏的懦夫!我白羊部落一个可以打他们三个!只等单于一声令下,我卡萨愿为先锋,去取瑟穆的首级来,献给单于!”
一阵腥臭伴随着粗狂的匈奴语随风飘来,陈平不由得微微皱了皱眉头。不用看也知道,这开口的是白羊部落的首领卡萨。同样是吃羊肉不刷牙,别的匈奴人倒都还好,这位白羊部落的首领偏偏满嘴特别腥臭——郁闷的是,匈奴人仿佛嗅觉里天生都对这种腐肉腥臭味免疫,似乎完全闻不到,只有陈平这个来自中原地带的“南方人”对此水土不服。
“大单于,我屠各也愿为先锋!【笔者注:屠各,就是休屠,其实休屠是后人对这个匈奴部落的称呼,许多脑残穿越小说电视直接喊休屠部落,是不专业的表现。在这个时代,匈奴只有屠各部落,没有所谓休屠部落。】”屠各部落的首领名为杜骨祁,他不屑地瞥了白羊部落首领一眼,“卡萨,你白羊部落刚刚从秦人手下逃得小半精壮回来,可别就此全断送了。”
听起来是阻止白羊部落出战,但杜骨祁的目标是明确的——要是能激怒白羊首领真的出战就好了。
精壮男子是一个部落能继续存在下去的唯一基础,白羊部落前几天为匈奴主力殿后,与秦军大战一场,丁口损失惨重。杜骨祁这么一说,等同于在白羊部落血淋淋的伤口上再撒了一把盐。
如果能加把火,把白羊部落烤一烤,说不定,他屠各部落就可以吃下去了!
草原上的规矩,精壮男子少了,部落里的女子,当然是要给其他部落吞并过去,传宗接代的!
白羊首领卡萨怒目圆瞪,冲屠各首领吼道:“杜骨,你见都没见过秦人,坐着马背不知山上石头的棱角!秦人有坚盾利矛,秦人的骑士也是勇猛的骑士,秦人的战车是无懈可击的国器。你不配谈论那些死去的白羊勇士,更不配谈论能从那场恶战中活下来的白羊勇士!”
杜骨祁正待发作,冒顿举起拳头示意一下,两个暴脾气的部落首领都安静下来,只相互又狠狠瞪了一眼。
冒顿转头对卡萨点了点头:“白羊部落殿后有功,卡萨,待今夜事了,你从单于庭带一千男奴和一千女奴回去,作为奖赏。”
卡萨再次以手捂心,俯首道:“谢单于。”说完不无得意地冲杜骨祁挑衅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