涩难当,他抿着唇不想说话,可是又想起当时周一言嘲笑,她说喜欢自己老婆又不是什么可耻的事儿,喜欢你就说啊。他于是抱着肩看他,脸色严肃,眼睛里满是坚定和果决,像极了平日里在商场上杀伐果敢的那个周一凡,他薄唇轻启,说:“想你了,想见你。”
她被这个意料之外的答案惊得愣神,一时之间不知道怎么回答才好,只张张嘴巴又皱着眉头闭上。正当两人相对无言之际,楼梯上顾妈妈中气十足的声音传来:“这么冷的天站在那里干什么?都过来,有什么话进屋说。”
顾潇楠和周一凡一前一后进屋,这一大清早的,顾爸爸已经泡好了茶,坐上沙发上一边看报纸一边轻啜。听到关门的声音抬眼看了他俩一眼,又低下头去看报纸,周一凡叫了声“爸”老爷子也没再抬头。厨房里顾妈妈正不知道在忙些什么,顾潇楠有些尴尬,回头跟他说你坐一会儿,我去换身衣服我们出去。
他点点头说好,却仍旧站在原地。
顾潇楠进屋,迅速地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开房门的时候,想了想,还是回头从抽屉里翻出了条黑色的围巾。大概是出来的急,周一凡只在西装外面罩了件大衣,围巾手套都没有,这天大概会下雪,顾潇楠想,我也没什么别的意思,就是天太冷了。
临出门时,周一凡站在玄关处小声地问她:“要不要和爸爸妈妈打声招呼?”
这时候倒学会讲文明懂礼貌了,她想起从前他在过年时来自己家小住的冷峻面孔,心里冷笑着,“不用,反正你在他们心里印象也不怎么样,不在乎这么一点。”
他锁紧了眉头表示不赞同,在她蹲下穿鞋的间隙重新走进了客厅,她听见他温厚的声音传来,说爸爸我和楠楠出去一下。
她爸爸大概是没回答吧,过了会儿厨房移门像是被推开,又听他说:“妈妈,我和楠楠……我们出去一下,马上就回来。”
照例是被甩了臭脸吧,她嘴角慢慢勾起来,真想不通,他如今这么卑躬屈膝奴颜媚骨又是为哪般?
冬天七点多的假期里,街道上根本没什么人,顾潇楠缩着脖子在空荡荡的街上走着,心里无声地咒骂这糟糕透顶的坏天气。
“去哪儿,我们?”
她头也不回地跟他说,“酒店,你去休息一会儿,我去给你订票,下午应该还有航班,睡一觉就可以直接去机场了。”
他猛地上前拉住她,大掌紧紧地捏住了她的小臂,“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她说,“别胡闹了,我们都不小了,吃力不讨好的事情你们商人是最不愿意做的吧?”
“我没想过要来讨好谁,我只是……”
我只是想你了,半夜也能想得睡不着,我只是阻止不了自己的心了,所以我只能来看你。
“行了,不管你想来干什么。周一凡,现在都已经没有意义了,你现在到我家已经不是亲人而是客人了,我请你考虑考虑我爸妈的感受,我已经告诉他们我有对象了,你张口闭口‘爸爸妈妈’你让我怎么做人?”
心寒了大半截,他一下子放开她:“所以,你这是要赶我走?”
“不是。”她摇头,“我只是告诉你你应该走,这过年过节的,咱谁也别惹谁不高兴。”
顾潇楠手插在大衣口袋里,面上冷得像湖水里的冰碴子,她仰起头和从前周一凡不耐烦的时候的表情一模一样,居高临下又带着点倨傲。角色相互对调的这一瞬间,她心里忽然有种说不上来的快感,终究不能免俗,她就是恨那个一点点也不在乎别人的周一凡。
他眼底的失望太过明显,周一凡伸手在脸上大力的搓了搓,似乎在借着这个动作为自己增添点暖意。她站在他眼前,明明比他矮了近二十公分,可她周身散发的和这个冬天相互映衬着的凌厉之感还是让他感到寒冷。他听见自己的声音伴着寒风飘到对面,飘飘忽忽的好像不太真实,他说:“你可以给那个人机会,为什么到我这儿就不行?”
为什么啊?呵~她张嘴轻轻笑开来,眼前的白气迅速飘散在冷冽的风里,“我曾经把心都捧到你面前,你看过一眼吗?周一凡,但凡还有点羞耻心知道什么叫做自尊的话,你都没脸来问这个问题。”
终究是在这寒冷的季节里狠狠地给了他一刀子,顾潇楠看他瞬息万变的脸色心里一阵钝痛。这天终于熬不住了,飘飘渺渺地开始落下雪花,她噙着眼泪站在街角,想起去年下雪的时候。那天是梁宸24岁生日,她和周一凡结婚快一年了。大小姐生辰自有“妹奴”梁星跟在后面张罗,下午周一凡打电话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