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我和我爹,真他娘的,像仇人似的。”姓曾的粗壮汉子对段先生和他的儿子段诚父子同心般的默契感到几分羡慕。
“呵呵!哪里哪里,父子么,都是这样子的。”段先生不可置否的笑了笑,坐在了堂屋内方桌旁的长板凳上,其他几个人都各自在屋里找了地方坐下。
“唉!真不知道我是不是我爹亲生的,咦,没水了!”姓曾的粗壮汉子拿起摆在桌上的茶壶准备给段先生倒茶,拿起手来发觉重量不对,提在手里晃了晃,一点儿水声都没有。
“老家伙,快去烧些水来!”姓曾的粗壮汉子拎着茶壶找到了仍在院子里生着闷气的老大爷,甚至连爹的称呼都省了,直接称呼为老家伙。
“不烧,想让我来伺候你这孽子,我呸!门儿都没有!”老大爷倔强的性子是一点儿都眼里掺不得沙子。
“妈的,你烧还是不烧!告诉你,今天来的是贵客,你要是伺候不好喽!哼哼,我让全村都给你这老东西陪葬!”姓曾的粗壮汉子面露狰狞地再次摸出手枪威胁道。
老大爷佝偻老朽的身子一震,双眼露出惊骇和愤怒,这个孽子居然丧心病狂的以全村人的性命来要胁他,简直,简直是......
两年前,这个孽子带着日本人来到村里,指名点姓的抓走了在村里的共产党员干部,参加游击队和民兵的村民和一些积极抗日分子,甚至还将自己的母亲推到了日本人的屠刀下,那一天,几乎村里五分之一的庄户人家都为失去了亲人而带起了白孝。
这个丧心病狂的孽子以全村老上为要协,老大爷一点都不会怀疑这个挨千刀的会做的出来。老大爷这会儿悔啊,悔不得当初直接一锄头夯死这个背祖忘宗,杀害生母的畜生,可是,现在他老迈的身躯根本不能拿这个畜生怎样。
“好,好,我烧!”为了全村老小的安危,老大爷不得不艰难地低下头选择暂时屈服,接过了茶壶。
粗壮汉子冷笑了一声,左右看了看院子里,径直走到鸡窝旁,手伸进鸡窝,用力拖出一只发也咯咯尖叫,扑腾个不停的老母鸡,满意的掂了一下份量,看也不看一眼,狠狠地用力往地上一摔。
为主人勤恳下蛋多年的老母鸡惊叫了一声,重重地撞到地上,弹了两下,在地上无力的扑着翅膀刨着爪子,鸡喙汩汩溢出了鲜血,不甘心而瞪得溜圆的鸡眼中映出了老主人那张青白的脸和含着浊泪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