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識壯著膽把門打開了些,樓道里空無一人。
心頭忽然一動,陳識走到陽台邊掀開窗簾望去,陸執與正好從房子裡出來,走到車子前。
陳識忽然聽到自己猝不及防近到耳畔的心跳聲,不快,但是非常響。
陸執與在下一秒抬起頭望了過來,那雙在黑夜裡熠熠閃光的藍眸,準確地抓到了陳識家的窗戶,也好像準確地抓到了陳識的眸。
具有穿透力的、灼熱的視線將陳識緊緊釘住。
第86章 「你讓他碰你?」
陸執與連續多餐未進食,還喝了好幾晚的酒,看著還是毫無感覺的樣子,方庭宇心裡發慌,怎麼的都要拉著陸執與來醫院做個檢查。
結果不算好,但也沒生什麼大病,只是醫生察覺到他心裡發燥,眉眼疲憊,整個人都帶著無法靠近的冷淡。
「吊三天針調理一下身體吧,就算是年輕,也不能拿身體這麼造。」醫生快速地在電腦上敲下藥單子,又瞥了面前這個男人一眼,「另外,身體上的疾病可以治好,心理上如果有什麼困難,也要及時求醫。」
陸執與倏地睜開眼睛看他。
「我沒生病。」
醫生聳了聳肩,遞給滿臉堆笑的方庭宇一個單子。
「去拿藥吧,等下在外面吊針。」
陸執與渾身戾氣,才剛被護士紮好針坐下,就想起身。
「我的祖宗啊,你先把藥吊完吧,有什麼事我去幫你處理。」
陸執與眸子冷淡,渾身的肌肉都緊繃起來。
方庭宇實在感覺陸執與狀態太奇怪了,從前那個瀟灑從容,自信紳士的陸執與好像已經不見了,就剩下一副軀殼,和怎麼樣都無法消散的戾氣。
要不真聽聽醫生的,安排一個心理醫生幫他看看?
雖然陸執與現在連針都不願意吊了。
「懶得耽誤時間,我睡一覺就好了。」
「你現在已經有低血糖了,不是睡一覺就能治好的。」方庭宇說,「你有什麼事情要忙,我去幫你做。」
陸執與神色晦暗不明,臉頰上消瘦下去的肉讓他看起來更具鋒利。
「我怕陳識不願意搬到我辦公室里來。」
「那怎麼會不願意,這是公司決策,他不願意也得願意。」
陸執與緩慢地咽了咽喉嚨,失神道:「會嗎……」
自然是會的,陳識收拾好了桌上的所有東西,連帶著擺在桌上的兩盆多肉一塊帶進了新來的這位副總的辦公室里。
進了辦公室,他瞥了一眼擺在台子上的銘牌,動作猛然一頓。
陸執與?!
方庭宇已經從門外進來,見了陳識,他鬆了口氣,立馬擺出一副公事公辦的語氣道:「陳先生,這個是陸總近日的行程,你熟悉一下吧。」
陳識愣在原地。
「我能不能——
「陸總現在在醫院輸液,你會開車吧?等下要麻煩你去接他一下。」方庭宇的語氣很平淡,就好像已經認定陳識和陸執與沒再有任何瓜葛,他不過是新提上來的小助理。
陳識沒有動作,搞得方庭宇也跟著緊張起來,心臟咚咚咚響得厲害。
半晌,陳識艱難地接過了他手裡的文件和車鑰匙。
方庭宇又鬆了口氣。
「那有什麼事就聯繫我吧。」方庭宇說完,正要離開。
「又是他安排的,是嗎?」陳識的聲音在後頭冷不丁響起。
方庭宇頓住了步子,偏頭道:「他近期身體損耗真的很嚴重,我走的時候,他已經在位置上昏睡過去了。」
冰冷僵硬的醫院鐵凳,坐著靠著都很不舒服,高高在上的陸總什麼時候體驗過這樣的平民生活,高大的身體蜷縮在這方小小的座椅里,整個人被空調熏得臉頰緋紅,鼻子也緊緊皺著。
陳識趕到的時候,他的手果然開始回血,滲了好多到倒吸的管子裡,看著嚇人。
陳識趕忙喊來護士。
「這是最後一瓶了,吊完了叫我們取針。」
陳識低聲道謝。
「好的,謝謝。」
突然一下,陳識的手背被一道冰冷的手給覆蓋著。
是陸執與醒了,看著還有些憔悴,只半睜著眼睛,貪婪地盯著陳識。
「我還在做夢嗎?」陸執與小聲問道。
陳識抿緊唇,用力把自己的手抽了出來。
陸執與似乎還是當自己在做夢,忍不住示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