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箬衡給舒澄澄打了個電話,舒澄澄接起,李箬衡問:「沒看見你走,你跑哪去了?」
那邊似乎信號不佳,電流聲嗡嗡的。舒澄澄過了半天才說:「我快到家了。」
李箬衡放下心,「早點回家,別去鬼混。還有,雖然你是二老板,但工作消息也要回啊,不然影響不好,你快回個收到。」
她說:「好。」
酒窖里,霍止替舒澄澄掛斷電話,「要回消息嗎?」
剛才同事們離開之後,霍止回到地窖,在她面前蹲下,手握住她的腳踝。
舒澄澄本能掙動了一下,像是怕被他掰開腿,但霍止其實只是輕輕握著,仰頭端詳她的臉,目光探究,似乎想從她臉上找出什麼痕跡。
霍止問她:「你怕什麼?」
她低頭看著霍止,沒說話。
霍止那雙眼睛沉靜又冷銳,似乎可以把任何東西拆解出結構、數據、乃至於情緒、溫度。她覺得霍止看到她頭骨裡面去了。
有種被侵犯的感覺。霍止與生俱來的侵略性。
舒澄澄是個怕麻煩的人,舊人舊事就是最大的麻煩,此時她就在怕前塵往事又被翻出來,霍止也知道她怕,怕到炸毛,心浮氣躁。初戀就是有這點默契,也就是這點不好。
幾十秒前,李箬衡的電話打來的時候,霍止正在拆他用黑色緞帶包裹起來的禮物。
舒澄澄腳腕上的緞帶被霍止拉開了,舒澄澄也不客氣,做什麼都比胡思亂想算舊帳要好,她主動蹬開緞帶,主動站起來,手雖然還被綁在身後,但她一腳踢在霍止小腿上,試圖把他也搞亂。
李箬衡的電話就是這個時候打過來的,霍止坐在沙發上,手扣著舒澄澄被綁在腰後的手腕,把她拉到自己腿上,舒澄澄索性打算把他的領帶結咬下來,兩個人看似在亂性,其實在無聲地搏鬥,都在喘粗氣。
電話響了,四目相對半晌,霍止替她接通了電話,把手機貼在她耳朵邊。
李箬衡嘮叨的時候霍止看著她,她說「好」的時候霍止也看著她,最後他替她掛斷電話,問她:「要回消息嗎?」
她半天才說:「要回,解開我的手。」
霍止說:「我可以替你回。」
舒澄澄想了想,真的同意了,「好啊。」
霍止就真的打開她的手機。舒澄澄的手機密碼很好猜,她媽媽的生日是 12 月 30 號,所以高中時她的所有密碼就都是 1230,要不然就是 12301230,或者把裡面的 1 換成 i,0 換成 o,至多再在後面加個下劃線。
霍止在李箬衡的通知下回了收到,退出那個對話框,又點開其他的對話框,分別回了小林和老劉,還從雲盤裡找到對應的文件發過去,甚至還替舒澄澄跟他們商量了推遲幾天交稿,畢竟從下午那場會議上大家提起舒澄澄時就笑的狀況來看,不拖稿都不是舒澄澄的風格。
接著他打開黃岳的對話框,看見這個叫黃岳的人問:下班沒?來我家嗎?
舒澄澄的生活作風一目了然,霍止似乎並不意外,把屏幕翻給她看,「要怎麼回?」
舒澄澄微笑,「隨便,你想要的話,還可以叫他來一起。」
她笑起來像只野生動物,滿肚子挑釁、試探、測試,竭力想激怒他,知道他會不會因為她不順從而放棄找她麻煩。
霍止想了想,放下手機,控著她的手腕,把她推起來,換了個姿勢,讓她趴在自己腿上。
說不上有沒有被她激怒,但他的確不喜歡舒澄澄這個故意冒犯他的想法。
舒澄澄一開始還沒反應過來,一直到霍止一巴掌打在她屁股上。
她當下愣了一秒,後槽牙幾乎都咬碎了才沒叫出聲——這人睚眥必報,她就鬼扯了一句,他竟然要把她揍一頓。
舒澄澄就著這個姿勢被打了一頓,霍止下手真狠,她出了一身汗,最後是她死死拽住霍止的衣領,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麼,可能是這種挑釁和懲罰的關係令人不敢深想,她本能地把他拉下地,跨坐在他身上,倉皇地扯開他的襯衫扣,希望能轉移話題。
還好霍止沒有堅持,他翻上來扣住她的腰。
酒窖里特別安靜,呼吸聲交纏,陌生又熟悉,陌生是因為有許多年沒見,熟悉是因為那些幾乎快要忘記的陳舊年月好像沉積成了磁粉,散布在骨血里,平時從來不覺得,但一靠近磁極,磁粉就從血管里奔湧出來,湊成一團,如鯁在喉。
舒澄澄的衣服潮濕沉重地貼在皮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