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澄澄沒被他拉走,「你幹什麼?」
「去吃飯。六點了,你不餓嗎?」
舒澄澄匪夷所思,「霍止,我把你的比賽搞沒了。」
霍止點頭,「我知道,還會有別的比賽,沒關係。我們去吃飯吧。」
他再次握住舒澄澄的手,她沒再掙開,但問他:「你傻嗎?」
她不信霍止到現在還沒想清楚,她一開始就是奔著搞出這場風波來的,從飯糰到玫瑰,全是蓄意而為,而不是霍女士以為的「小孩子不懂事,日久生情談了戀愛」。
這句話把霍止問沉默了,他垂下眼睫思索了一會,很快就又篤定地看住她,「你不想讓他們結婚,我也不想,現在他們不結了,這不是壞事。開頭是錯的,結果也可以走向對的方向,我們的確很喜歡對方,這就夠了。」
舒澄澄向上走了幾步,反過來俯視他。
看著霍止那雙好看的眼睛,她心裡一點波動都沒有,「好傻。回你的蘇黎世去吧,我不喜歡你。」
霍止仍然沒有鬆開她,像是不信她說的每一個字,目光死死釘在她臉上。
她一根一根地掰開他的手指,轉身走上坡道,擰開鑰匙踢開門,然後看見門廊下的花盆上放著一疊試卷資料,用一座積木拼成的小房子壓著。
第19章 第五章玫瑰香灰(5)
積木還是上次他們在摩天輪旁邊的專賣店買的,舒澄澄之所以看上那座房子,還是因為那很像陳傲之跟她都喜歡的一個戶型,每次路過那個樓盤時舒澄澄都要陳傲之好好上班,以後發財了給她買這樣的一棟小別墅,有個尖頂閣樓,可以給她看星星睡覺,門外翠蓋逶迤。
「噹啷」一聲,她把巴掌大的積木房子推進一旁的空花盆,晚風瞬間捲起空白的試卷。
舒澄澄煮了泡麵,吃麵時把剩餘的學校地址全勾了出來。
幾天後,她打算去看看寄宿學校,出門看見霍止跨在單車上。
霍止見她單肩背著書包,拿著招生簡章,知道她是要找學校,「我送你。」
舒澄澄看地圖,「二十三公里,你騎單車送我?」
霍止把單車停在她家廊下,伸手攔出租。
「你今天不是要回蘇黎世嗎?」
「不重要。先幫你找學校。」
「去了學校,你能讓他們收下我嗎?還是說你能把開除的事抹掉?你不回去,你媽媽會不會來刁難我?也許你家很厲害,但是你什麼都幫不到我。」
霍止明顯受到了羞辱,眸色變深,緊抿嘴唇,可是仍然沒有對她發火。
計程車開來了,舒澄澄拉開車門,回頭補充道:「哦,有一件事你幫得到,」見霍止的目光追著她,她笑著說:「你走就好,不要再來煩我。」
她坐上車,霍止遽然上前,用力拉住車門,呼吸有些急促,「舒澄澄,你說謊。」
舒澄澄把手腕遞到他手裡,讓他觸碰她的脈搏,「對不起,我真的不喜歡你。」
霍止似乎被她平穩的脈搏燙到了手。
他一鬆開,她就關上車門,隔著車窗對他說:「再見。」
對於霍止,舒澄澄談不上喜歡或者不喜歡,陳傲之死後她的腦子一直是麻的,全憑理性判斷做出各種表情和行為,除了她和舒磬東,世界上的其他人都是用途各異的原材料,她連對自己都沒有感覺。
她需要舒磬東孤立無援,為此忙活了小半年,現在霍女士終於走了。
舒磬東像條被扒了皮抽了筋的三太子,在學院換屆中敗下陣來,籌備的畫展也擱淺了,還有三女一男四個學生聯名舉/報,拿出證據證明,舒磬東此前曾經把他們送去不同領導辦公室,美其名曰「提點」,其實是權/色/交/易。
舒磬東找關係刪帖壓新聞,還恐嚇那幾個學生,結果不久後一個女生放出一段偷拍視頻,是在會所里,舒磬東正幫人給一個公/主灌酒,煙霧繚繞中旁邊男人的臉若隱若現,是個臭名昭著黑白通吃的泰國商人。
輿論大嘩。雖然舒磬東斷然否認,堅持說自己沒有用畫洗/錢,但哪怕沒有洗/錢,會所那段視頻就已經夠難看了,學院還是請他暫時停職,他一蹶不振在家,又開始酗酒。
酒喝多了,他難免又犯病,提著酒瓶要揍舒澄澄,怪她攪黃了他和霍女士的好事。
舒澄澄打開酒櫃,挑出瓶伏特加倒在畫室地上,然後擦亮一根火柴,蹲下身,攏住火苗湊近伏特加,「你確定要打我嗎?」
舒磬東嚇得酒醒了。其實酒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