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我來吧。&rdo;剛才打雜的鋼琴小哥再次登場，走進櫃檯。
他皮膚很白，鼻子高挺，唇紅齒白，看起來年紀不大。
周可剛才光顧著看他的臉了，如今離得近了才發現他穿得很不符合鋼琴的幻想，防風外套和工裝褲讓他看上去像個體育生。
周可靜靜欣賞了會兒，接過他遞來的發票，道了聲謝。
&ldo;不客氣，哦，對了。&rdo;他面龐浮上笑容，從抽屜里拿出幾張券，&ldo;這是我們的優惠券，歡迎您下次光臨。&rdo;
周可沒有拒絕，將東西一併收回包里。
已至深冬，天寒地凍。猛然從空調房裡出來，周可不由得打了個冷顫，加快步伐回到車上。
她看了眼導航，發現這裡距離蔚大不遠，當下便給丁柔打去了電話，約在了附近的日料店。
這段時間她忙著工作沖年底的 kpi，丁柔也忙著準備接下來的寒假，組會開了一場又一場，兩人的空閒從沒碰上過，今天倒是難得的巧。
周可先到的店裡，菜全上齊的時候，丁柔終於姍姍來遲。
&ldo;你這是什麼造型?&rdo;周可驚訝地看著她亂糟糟的丸子頭和肥大的羽絨服，&ldo;形象呢?有了死人臉就不要了?&rdo;
丁柔咕嚕嚕灌下一大口橙汁，才說：&ldo;你要是跟我一樣六點多就起床去開會，一開開一天，也會跟我一樣的。&rdo;
周可讀研的時候導師很好，雖然也是組會不斷，但過得遠沒有她現在這麼&ldo;慘&rdo;。
&rdo;明天小年誒，怎麼不約明天一起過節?&rdo;丁柔將羽絨服脫下，塞到衣簍里。
&ldo;有點事情要處理一下。&rdo;
&ldo;嘖嘖，上班真慘。&rdo;
周可端起茶杯，&ldo;你什麼時候回去?&rdo;
&ldo;下周三。&rdo;
&ldo;臘月二十八?&rdo;
丁柔點頭，&ldo;你呢?不會又要忙到年三十才能走吧?&rdo;
&ldo;應該吧。&rdo;周可早已經習慣了如今的生活節奏。
每年年底都有一大堆案子交材料談判等開庭等結果，就連年夜飯的時候，她都不得不邊塞兩口飯，邊用筆記本看合同。
為此沒少挨家裡長輩數落，說她沒規矩，忙死累活掙幾個錢，不如把握住青春，趁早找個人嫁了。
這種時候，周可她媽，周卓英女士就會擼起袖子，亮出周可新買的金子，陰陽怪氣地說：對呀，周可，守點規矩，少掙點那幾個錢。把時間省出來找男人，媽要的那幾個金子啊，你這些叔叔伯伯啊都願意代替你出。
周可就跟她唱和：真的呀，那太好了，叔叔，我今年還要買五根金條才能滿足我媽給我設定的目標，價格我都看好了，十二萬就能拿下，你們要是願意幫我買，那我立馬去找男人嫁了。
接著輪到周可她爸周黎明，他拉住剛才說話的人的手，一個勁兒地敬酒，說：謝謝兄弟，幫我們分擔經濟壓力，感恩感恩。
周可是個瘋子，周可她媽更瘋，周可她爸更不用講了。
總之一套組合拳下來，哪怕周可當場線上開庭，也沒人敢說一個字。
&ldo;他對你有意思，又知道了你不跟客戶戀愛，又成為你的客戶，又暗示不會放棄。&rdo;丁柔捏了捏下巴，&ldo;方修齊這到底是什麼意思呢?這麼貪心?&rdo;
周可：&ldo;簽合同是他最好的選擇。如果不簽，他確實不是我的客戶，但也說明在他心裡，我工作能力的吸引力在個人吸引力之下。&rdo;
比起一個可被取代的曖昧對象，她更希望成為不可取代的合作夥伴。
丁柔恍然大悟：&ldo;怪不得先前跑掉的客戶，再合你胃口的都出局了，原來是這樣。&rdo;
&ldo;方修齊要不就是像我推測的一樣，他很聰明;要不就是你說的，他太貪心。&rdo;周可懶懶地靠在椅背上，&ldo;不管哪一種，都不會改變我的想法。&rdo;
她打小主意就正，凡事只考慮自己，從不會為別人改變什麼，這一點生活和工作同樣適用。
丁柔點點頭，剛準備說什麼，又頓了下，手擋在嘴邊，小聲道：&ldo;發現你的菜，正在往這兒走，你自然點，到時候瞄一眼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