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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亡從盛夏夜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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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5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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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眼睜睜看著妹妹朝他呼救,自己卻被一個士兵按在牆角,什麼也做不了。

那些士兵臨走時,在他家放了一把火。所有的親人、他的童年、還有他的良善,全都隨著這把火焚燒殆盡。

他從火海中爬了出來,從此唯一支撐他活下去的信念就是復仇。

他像一個孤魂野鬼,在到處是殘垣斷瓦、焦屍遍野的村莊遊蕩,餓了就啃些樹皮、草根勉強為生。

在他覺得快要撐不住了、倒在路邊奄奄一息時,一個身披白袍的老者把他抱起,餵了他吃食,將他帶回教宗,當作自己的孩子養育。

他後來才知道,這位老者就是當時的教宗宗主。

老宗主看著南陸戰火紛飛,無數泊落族人被屠殺、被俘虜,數次跟燕州三大署交涉無果。

有誰會去理會一個毫無實權的老頭呢?

老宗主只能天天跪在聖壇里,懺悔自己的無能和罪過,絲毫不能阻擋泊落族被滅族的命運。

十幾年後,當老宗主得知儲輕緣被送進研究所、作為最後的泊落族樣本、經歷了各種非人實驗後,終於出離憤怒了。

「那個孩子,他都不是真正的泊落族人!他身上有燕州血脈呀!是你們一半的同胞!就這樣,你們也不把他當人對待嗎!!!」

老宗主闖進了研究所,對著一群冷漠的研究員咆哮,但沒人理會他。

他是個太過善良正直的人,只會用些正派的手段交涉,但那樣做根本達不到目的。

不久後,阿勒克毛遂自薦,在老宗主的默許下,帶人混入研究所,拼死救出儲輕緣。

儲輕緣來到教宗後,因為經歷了一連串傷害,十幾歲的他精神崩潰,抑鬱症狀和自殺傾向越來越嚴重,不得不用藥物將他的記憶掩埋。

這時候,老宗主和阿勒克之間出現了不可調和的分歧。

當時,燕州那邊已經放棄追尋儲輕緣的下落,老宗主於是希望,儲輕緣就這樣徹底忘了過去,安穩地在教宗庇護下度過一生。

但阿勒克知道,如果這樣的話,就再不可能為泊落族報仇。

此前儲輕緣已經激發出神力,現在只是因為記憶被掩埋,神力也隨之封印。只要緩慢恢復他的記憶,降低過去創傷對他的心理刺激,讓他能承受住精神壓力,他就有可能恢復神力,變成一個強大的武器,為教宗所用。

阿勒克不願放棄這樣的機會。

於是,在一次跟老宗主單獨相處的時候,他親自動手,勒死了老宗主。

老宗主至死,眼睛都還不可置信地盯著他。

「義父,您太過正直、固執了,所以教宗在您手上才一直無權無勢。以後不會再這樣了,您就在九泉之下好好看著,我是怎麼將教宗發揚光大的。」

阿勒克闔上了老宗主的眼睛,從此走上了他的復仇之路。

————

從溫泉山莊回來後的第二個月,時節已至初冬。

萱娘倚靠在窗邊,憑欄遠眺,望著燕州方向,神情焦慮。

幾天前,她收到了邢彥的一封信件,請求她幫一個忙,在極樂巷提供一處絕對保密的場所。

邢彥想要做什麼,她不知道,但現在「自在之地」小道消息瘋傳——重案司司長邢彥被徹底撤職了!

不少人惋惜,從此少了個出手闊綽的大客戶;還有些人竊竊私語,猜測邢彥到底怎麼得罪了刑軍署高層?做到司長這個級別的突然被撤職,此前還沒有過先例。

————

燕州首都雲城,與景茂區隔著一條街的東市區,原先是倫理署高層的居住地,曾經也極度繁榮過。

不過,自從十四年前夏令營事故後,倫理署的地位一落千丈。今時不同往昔,如今東市區低調了很多。

沒了門庭若市的熙熙攘攘,倒是一處難得的地處市中心、環境優渥、又僻靜安寧的地段。

這天一大早,居住在此的教務司副司長顧雪融用完早餐後,照常沏了一杯紅茶,邊喝邊拿起早報翻看。

顧雪融一輩子都在倫理署工作,如今雖過了退休年齡,但因為經驗豐富、能力強,在倫理署中頗具威望,所以又被返聘回了教務司。

返聘後,顧雪融一再推卻自己年歲已高,不能再擔任要職,於是僅任了副司長。

但現今的正司長是顧雪融的學生,所以教務司大大小小的決策,最終還得正司長拿著文件請顧雪融過目。

時間才七點多,顧雪融十歲的孫子還沒到上學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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