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醒,我們不要再說過去的事了好嗎?」江寒捂住太陽穴。
「非說不可。」
有些話,平時梁醒不說,是因為覺得沒必要,但並不代表她不覺得委屈。
「你覺得你間接害死了爸媽,所以你愛梁夢,也不敢和她在一起。甚至為了斷了彼此的念想,你選擇了和我結婚。」說著,梁夢激動地站起身,惱怒地回眸繼續質問江寒,「但你有沒有想過?我也是梁家的女兒!你覺得對不起小夢!就從來沒覺得對不起我嗎?還是就因為我的『養女』身份,你覺得對我就沒有愧疚就沒有責任?」
江寒一怔,默默站起身,走過來扶住梁夢顫抖的肩膀。
梁醒的質問,讓江寒無話可說。
他賠上了自己一輩子的幸福,梁醒又何嘗不是?
江寒沉溺於過去犯過的一個無法彌補的錯。
而梁醒這輩子都痛苦地囿於梁家「養女」的身份。
所有人心底從來都沒有拿她當過梁家人,包括江寒。
父母過世之後,她更無奈。
若是不守著父母基業,死死拉扯牽制住妹妹梁夢,梁醒真的不知道自己是誰?
沒有梁夢,她和這個世界,沒有半毛錢關係。
就像無人執線的風箏,她無法也無心去愛其他人。
誰又會真心愛上一個無根之人,和她建立家庭。
「醒,別再說了。」
江寒含淚將梁醒摟緊自己的懷裡,拼命安慰。
他雖然不愛梁醒,但從小一起長大,他對她有兄妹之情。也有責任。
梁醒遲遲沒有伸手,擁抱江寒。
任由他摟住自己,仿佛隨風飄散的秋葉。
江寒不能忘記的,她也永遠忘不了。
倉皇從吊車上爬下來的江寒,那迷亂的呼吸和受驚的眼睛,腿軟蹲在地上久久起不來的神情。
江寒再帥再有錢,通通都是他身上的原罪。
第28章 愛人即犯賤
抱了一會兒,梁醒從江寒的懷裡掙脫,嘴角重新勾起的是冷漠挑釁。
「江寒,你可以逃避。但是我勸你想清楚,梁夢一旦和小汪相親成功,他們就會發生一切該發生的!他們會先浪漫約會,然後甜蜜準備婚禮,新婚去泡溫泉旅行,小汪陪大肚子的梁夢產檢。到那時,你會在別墅看見牆上他們的結婚照,在庭院裡看見他們手挽著手出雙入對……」
縱然這些年,江寒每天都在心裡建設。
但梁醒的言語挑釁和刻意具象化地描述,還是如同一把尖刀一刀一刀地剜著他的心。
梁醒太明白畫面化的殺傷力有多大。
「你甘心嗎?」
如果江寒這麼容易被刺激,那他就不是江寒了。
梁醒走後許久,江寒都獨自枯坐在座位上。
他明知梁醒今天突然前來找他,一定是別有目的。
但他垂垂不甘的眼眸和攥緊的拳口,都應了他是不甘心。
自己喜歡的東西,別人看一眼都為偷。
何況是苦戀了這麼久的人。
江寒自願踩入梁醒的圈套,陷入無限焦灼。
……
寶山墓園。
助理撐著一把黑傘,遮著手捧一束白花的梁醒。
青松綠柏間,她佇立許久,一句話也沒有說。
面前的灰色墓碑上,刻著「慈父梁有仁,慈母寧艷紅之墓」。
梁醒蹲下,用手輕輕撫摸著「寧艷紅」三個字,梁母去世前的那個晚上,那些回憶,就像字刻在墓碑上,撫之不去。
「這是啥?!你給我解釋解釋,這是啥?」
梁母憤恨地抖動著一張信紙,質問伏在書桌上寫作業的梁醒。
「馬上就初三了,我說你怎麼一模成績這麼差?!原來心思都花在這些見不得人的事情上!」
梁母恨鐵不成鋼。
梁醒羞愧得將頭埋進胳膊。
寫給江寒的情書被發現,「早戀」的她實在是沒有臉面對梁母。
「你才多大?就動這種心思?你還要不要點臉?!」
梁母漲紅著臉,抖著情書繼續罵。
「江寒?江寒他是個什麼東西?他就是給我們家打工的!他也配?!」
「沒有你爸,江寒就是個二流子!梁醒!我們收養你,是為了讓你給二流子寫情書的嗎!」
梁醒淚眼婆娑地忍著,聽著梁母氣急敗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