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通人,只不過車買的早。」齊禮握著手機在手心裡轉了一下,往後一仰靠進了椅子裡,「拿你身份證給我開個房間,我今晚住酒店,轉錢給你。」
齊禮不願意說,席宇沒有再繼續猜測對方的身份,拉開椅子坐下,這才發現少了一個人,「焦棠呢?被你罵走了?」
「我罵她幹什麼?我是那種無差別攻擊的人?」齊禮掀起眼皮乜斜席宇,「她有事先走了,有煙嗎?」
「你對女生就像秋風掃落葉般冷酷無情,絕不讓女生靠近你半步。」席宇從褲兜里摸出煙盒和打火機遞給齊禮,打量桌子上的東西,招手讓老闆拿菜單過來,「不過你做的對,我以前眼光短淺了,女生就是雷,以後還是繼續無情著吧,至少事業能保住。」
「不是所有女生都是雷。」齊禮拿出一支煙鬆鬆地含在唇間,微一垂著頭,銀色頭髮垂落到他冷白的額頭上,耷拉在艷麗的血痕之上。他按著塑料打火機,火苗衝上來卷上了香菸,他吸了一下懶洋洋地往後仰靠。
「誰不是雷?」席宇抬眼審視齊禮,齊禮怎麼轉性了?他不是對女生避之唯恐不及?
齊禮看著天空濃重的烏雲散去,隨著他的呼吸,淡薄的白色煙霧直直往上,他抬手把打火機扔到了桌子上,「明天早上我會發澄清,處理好這件事,還樂隊清白。」
「啊?」席宇更震驚,清高傲慢不屑於解釋的齊禮,居然要出面解釋,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鍵盤手不找了,我可以兼任鍵盤,邀請焦棠進隊,以後夏天樂隊固定成員三個。」齊禮瘦長的手指輕彈白色香菸,菸灰飄飄蕩蕩跌入風裡。他拖著受傷的腳坐直,揚起了傲慢的下頜,他冷白的額頭上一道鮮紅的血線,俊美到明艷的一張臉招搖地落在光下,「踩不死我,那就別怪我回去把他們都殺了!」
第11章
焦棠走到半路收到席宇的簡訊,不是微信,他很鄭重地發了簡訊。
席宇:「禮哥答應你進隊了,明天下午兩點去工作室排練。」
席宇:「歡迎你加入夏天樂隊!」
街上乘涼的人早已散去,路燈靜靜亮在高大茂密的懸鈴木之間,一盞離下一盞隔的很遠,隱在茂密的林木之間,空曠的街道寂靜。風從遙遠處吹來,吹拂在皮膚上,夏夜如此美好。
焦棠握著手機從一個光圈跳到另一個光圈裡,她揚起手朝著高高坐在牆頭上的流浪貓揮了揮,「你好啊!小貓咪!」
流浪貓喵了一聲弓著背跳上更高的屋脊。
焦棠揚起唇綻放出燦爛的笑,她迎著夏天的風朝前面狂奔,風漸漸熾熱,夏天的夜晚熱鬧非凡。
蛐蛐鳴叫和蛙聲交織,偶爾有一隻蟬進來合音,獨屬於夏天的聲音。
有人出來倒垃圾,大門咔噠一聲,焦棠立刻斂起了喜悅。一本正經地垂著頭,抿著唇從對方家門口快速走過。
她走到夜深人靜的小路上,回復席宇的消息,「謝謝宇哥,需要帶什麼東西嗎?我要做什麼準備?」
席宇:「不用,人過來就行。」
焦棠想了想,又給他發了一條信息,「禮哥的腳受傷了,可能會有骨折的風險,去醫院檢查下比較好。」
過了很長時間,席宇才回覆:「好。」
焦棠心情好,腳步輕快,她推開大門跨進小院,二樓門口一道黑影閃過,她才斂起了好心情,「誰?」
「是我。」陳強在樓道里應道,「你怎麼回來這麼晚?我以為你出什麼事了,上來看看。」
焦棠狐疑地盯著樓道口打開了院子的燈,陳強走到了光下,看向焦棠,「你去哪裡玩了?玩這麼晚。」
焦棠不想搭理他,越過他快步上樓進了房間。
能讓她進隊訓練,夏天樂隊應該不會散,齊禮有辦法的吧?他那個老神在在的樣子。
焦棠沒有洗澡,只是端了一盆水在房間簡單擦了一下。浴室在一樓,窗戶沒有窗簾,她不敢去洗澡。
焦棠又做夢了,再一次夢到母親去世那天。她正在家裡練琴,鄰居敲開了她的門,她被拉著往外面跑,她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為什麼那麼多喊聲。
焦棠在醫院看到了母親,母親的皮膚白成了灰色,她的臉只剩下眼睛是完好的,睜著卻再也不會動了。她仿佛被塞進了某種容器里,被定格在那裡。
黑暗銜接著黑暗,夢境是碎片,並不連貫,也沒有過渡。
焦棠坐在滿是樂器的房間裡,看著鋪進房間的陽光燦爛而溫暖,往常這個時候媽媽都會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