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大而晶瑩的冰佇立在天地之間,從湛藍清透的天空一直延到腳下。自然形成的冰山每一個冰紋都自由,太陽也翻過了山脈,照在冰面上,每一片都折射出透明的光芒。
山頂有純白色的雪,那一刻,世界是純色。
此刻焦棠也是純色。
她的皮膚很白,臉上還有著可笑的蚊子包,可她就那麼坦蕩而清凌地站在天地之間,無畏的清澈。
蟬鳴停了,飛蛾在屋子中間的燈光下盤旋。
焦棠微仰頭,白皙的下巴落在燈光下。唱到高音部分,世界一片寂靜,只有她的聲音飄蕩在蒼穹之下。
她輕描淡寫地把高音拔到了雲霄之上,她的聲音條件非常非常好。
她唱完了最後一句歌詞,抿了下唇,問道,「可以嗎?」
「可以,明天早上八點過來,帶一份身份證複印件。」齊禮打算往裡走,又回頭,長而密的睫毛一掀,「去跟席宇要一把大門鑰匙,以後直接進來,別在門口s望夫石。」
「好,謝謝禮哥。」焦棠這回笑的更燦爛,杏眸整個彎著,「再見禮哥,明天見。」
齊禮頓了下,反手關上了門。
焦棠清了清嗓子,她很久沒唱歌,她也不知道自己有沒有跑調。齊禮沒有給她反饋,他的反應實在看不出來好壞。
焦棠踩著心事下樓,迎面撞上席宇探究的目光,她停在最後一階台階上,「宇哥,你們吃晚飯了嗎?」
「吃過了。」席宇這才回身連忙把t恤穿好,「你學過唱歌?你是學聲樂的?」
焦棠覺得藝術生應該更容易被他們接受,點頭。
「你的高音最高能有多高?你會唱海豚音嗎?」
焦棠搖頭,「沒唱過,禮哥說讓我找你拿大門鑰匙,方便嗎?」
「方便。」席宇還沉浸在焦棠的聲音中,太乾淨也太清亮了。夏天樂隊藏龍臥虎,李文和陳博兩個音樂生,李文還是男高音,齊禮的聲音也是獨一份,席宇算是見過世面的。可今天還是被焦棠給驚艷住了,她的聲音非常獨特。
「難怪禮哥會破格讓你進隊。」席宇取了鑰匙遞給焦棠,再一次打量她。焦棠清瘦白淨,五官如果是男生算帥的,女生就有點普通了。可有了這把嗓子,長相根本就不重要,「你是高中還是初中?」
「開學高二。」
「那跟我一樣,我也是開學高二。」席宇看著焦棠就笑了起來,「你的聲音真好聽,只是音準稍差一些,回頭練練和禮哥的聲音配在一起絕對炸場。」
焦棠接過鑰匙裝進書包,被誇的耳朵有些熱,「謝謝。」
她要和齊禮合唱嗎?
「回去路上注意安全,有事打電話。」
焦棠點點頭,轉身離開了小院,她輕手輕腳帶上了大門。
回程路上,夜很安靜。
焦棠戴上耳機聽《yellow》,音準有問題是她沒記住詞譜。那天只是匆匆跟席宇配合了一段,她掃了一眼,詞記得磕磕絆絆,曲調更是。
學什麼都一樣,多聽多看多記,熟能生巧。
焦棠到家時,陳強在葡萄架下的書桌前喝啤酒,看到她,目光便黏了上來。焦棠懶得搭理他,快步上樓反鎖了門。
第二天焦棠六點就起床了,陳強還沒醒,她可以放心沖洗。她把t恤捲成背心,對著冰冷的井水沖洗著手臂和腿。
快洗完的時候,陳強的房門打開,他看了焦棠一眼,笑道,「你這早出晚歸的是談戀愛了嗎?」
焦棠放下t恤的袖子,轉身快步上樓。她在街上列印了一份身份證複印件,捏著鼻子排隊給席宇和齊禮買了羊湯。
八點,她先敲了下門,沒人應她,她才拿出鑰匙打開門進去。二樓的房門咔噠一聲打開,焦棠仰頭看到齊禮頂著一頭亂毛,穿著寬鬆的t恤短褲一步從屋裡出來。修長手臂握住欄杆,睏倦的眼眯著由上至下打量著焦棠。整個姿態傲又慵懶,像個剛睡醒準備捕獵的雄獅,一副準備吃人的樣子。
「早。」焦棠輕輕地關上身後的門,幾乎是氣音跟齊禮打了招呼,「我想提前過來準備,一會兒不耽誤進度。禮哥,你醒了?」
齊禮擰著好看的長眉,下頜一揚,整個喉結落了到晨光下。冷肅喉結拉出了一條偏冷淡的線條,與清冷的鎖骨相連,蜿蜒落入了輕薄柔軟的白t里。
太陽從他身後升起,早晨陽光清透。風吹著他的t恤,隱隱可見他骨骼的輪廓,他長得一副骨骼都很好看的樣子。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