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保持著朋友的距離,在寂靜的房間裡慢慢悠悠地共處著。
齊禮走到門口突然停住腳步,焦棠的心一下子就懸了起來,緊繃著嗓子站在原地。但齊禮只是停了一下,便抬手擰開門邁著長腿走出去,「需要幫忙直接開口,你和席宇都是我帶出來的人,你們在我這裡一樣。」
外面一道閃電划過天空,隨即震耳欲聾的雷聲滾滾而來。風從打開的窗戶卷進走廊,吹著齊禮的襯衣貼到了身上,隱約可見他勁瘦的腰間溝壑輪廓。
齊禮皺了下眉頭,走過去關上了走廊的窗戶,聲控燈暗了下去。他走到自家門口,回頭注視著焦棠,「晚安,睡去吧。」
「晚安。」焦棠冷靜地朝他點了點頭,拉上了房門。
房門徹底關上,房子裡恢復寂靜。空氣中瀰漫著沐浴露的味道,她的沐浴露跟齊禮的是同一個品牌同一個味道,她背靠著門板抬手蓋在眼睛上,又長又沉的呼吸。
她和席宇一樣,都是齊禮帶出來的兄弟。
他講義氣,對兄弟向來是大方闊綽。
房間裡的燈蒼白地亮著,窗外風雨飄搖。
這場夏雨真大。
她聽到隔壁門鎖發出滴滴警報聲,隨後她聽到拍門聲,大約有一分鐘。她聽到那個熟悉的腳步聲,走回她的門前。
猶豫的時間裡,焦棠聽到自己的心跳聲。
她怕齊禮敲門,又怕他不敲。
她的心高高的懸著,她聽到呼嘯的風聲,狠狠撞著廚房的玻璃。她仰起頭看玄關的燈,燈是鹿角形狀,亮的白瑩瑩的。
一分一秒的過去,他們隔著一個門板。
焦棠忽然想到她的十八歲生日,是《新歌手》決賽的第二天。那天她沒想過齊禮會去,決賽那天所有人的家人都到場了,齊禮的家人也都在。比賽結束後,他跟他媽先走了,慶功宴都沒參加。
慶功宴一直吃到晚上十一點多,經紀人沒發話,焦棠也不知道能不能走。她的手機忽然響了,她拿起來看到齊禮的信息。「戴好帽子口罩,從後門出來。」
焦棠出門看到一輛非常不起眼的灰色奧迪停在那裡開著雙閃,她小跑過去彎腰對上了齊禮的視線。他坐在駕駛座上,偽裝嚴密只餘一雙眼睛含著意氣風發。
後排塞著一排的臉。
席宇他們都在。
副駕駛空著,焦棠拉開車門坐進去,看著齊禮的側臉心臟砰砰跳。
他們中只有齊禮有駕照,他滿十八歲就去考了。他比焦棠大一歲,拿駕照一年多,車子飛馳,一路開到了郊區別墅。
停好車,齊禮拉著她走進那棟別墅,那是一個盛大的生日宴。
零點的鐘聲響起,生日宴正式開始。
那天,所有人都很高興。非常熱鬧,焦棠第一次喝酒,酒很甜,很好喝。等她回神的時候,已經喝多了,她頭暈的抬不起來,她抱著齊禮的胳膊開始哭,她不知道為什麼哭,她委屈的像是趕了很久的路找到家的流浪漢。
隱隱約約,她看到齊禮低下頭吻住了她的唇。世界黑了下來,好像有什麼東西遮住了他們,把他們遮在密閉的空間裡,只屬於他們的空間。
吵鬧聲歡笑聲還在繼續。
他們陷在他們的黑暗裡,他濕潤帶著果酒味道的唇貼著她的唇。呼吸糾纏,她心跳的瘋了,她的大腦一片空白,她不知道這是不是一場夢。她覺得應該是夢,是她的美夢。
她呼吸不暢,她聽不到其他的聲音,她只能感受到眼前的齊禮。她仿佛是沙漠裡快要渴死的人,渴望一場甘霖,她渴望他的唇。
她往前一點,含住齊禮的唇,柔軟的果凍似的,她仿佛久旱逢甘霖的一棵枯草,瘋狂汲取著她想要的養分,她抱著齊禮瘋狂地吻了上去。
她聽到了敲門聲,緩慢的敲門聲,隔著門板,仿佛敲在她的心上。
焦棠嗓子乾的要命,她想打開冰箱取一瓶冰水,她覺得現在糟糕透了,往前一步是萬丈深淵。
不能往前,他們不合適。
不要再嘗試了,會死的很慘,會屍骨無存。
焦棠轉身,擰著最原始的需要用鑰匙才能開的門鎖,打開了房門,她看到走廊里的齊禮,站在燈光下,垂著纖長的睫毛,睫毛尖貼著他冷白的皮膚,他說,「門鎖好像壞了,我沒帶手機,借你手機用一下。」
焦棠啊了一聲,把意外表現的淋漓盡致。
曾經經紀人把她送去劇組演戲,唱歌的舞台沒那麼多。賺的也沒有那麼多,歌手都是身兼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