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棠握著酒杯說不出話,她嗓子疼。
那場音樂節讓焦棠生出貪念,她渴望齊禮再碰她一下,一下就行。
燕山音樂節結束,席宇提議去參加《新歌手》,焦棠當時太天真了,她以為他們會回到曾經,她答應了。
她以為又是一個暑假,一個夏天,一個美夢,一束溫暖的白光。
踏進去,他們都失去了自由,身不由己。
席宇是參加節目就簽約了,焦棠是第二期節目才簽,齊禮是第三期簽的。
那時候焦棠太年輕,還不懂這樣的一紙合同有多大威力。輕飄飄的紙張,簽字只需要幾秒鐘。
一個叫八年的牢籠隨著她簽下名字的那一刻,哐當一聲砸了下來,框住了她全部的自由,框住了她的一切,框住了她的人生。
席宇沒有因為那一紙合同一飛沖天,他唱壞了嗓子依舊沒有紅。焦棠也沒有因為那一紙合同獲得她想要的一切,反而走上了一條不歸路。齊禮被那一紙合同,綁到了高台上。
少年時以為長大就能掌握一切,長大後,他們連長源鎮那個破房子都失去了。
齊禮的叔叔是大明星齊扉,他在娛樂圈混了很多很多年,熟知一切規則。齊禮跟在他叔叔身邊,見證過娛樂圈的一切黑暗,他是三個人中最早熟的那個,也是最清醒的那個。
所以在《青年搖滾》的那場比賽里,他替他們扛下了一切。他平時很少說那麼多話,也很少去講什麼大道理。那天,他站在最中間,擔起了全部。
頂天立地,他真正地撐起了一片天。
昨晚焦棠哭是因為她明白了齊禮當年的選擇,他托住了焦棠的整個青春。
焦棠回想過去,2017年跨2018年那個除夕夜,齊禮穿著拖鞋奔出去接她。他躺在沙發上抽菸,他平靜的表面下盛著什麼樣的波濤?他當時捅了自己多少刀?
後來簽約時,他是清醒著踏進了牢籠,走上了他厭惡的那條路。
焦棠給自己又倒了一杯酒,舉起來,深吸口氣仰頭,「算了,都過去了。來,敬逝去的青春。」
席宇不知道齊禮和焦棠是什麼時候開始的,他從來都沒想過他兩個『兄弟』會搞在一起,焦棠和齊禮沒有一樣般配的,他一直覺得齊禮會找個特別特別優秀仙女一樣的大美人。焦棠和齊禮傳出來緋聞的時候,他還覺得離譜可笑,他拿著八卦緋聞跟齊禮說笑。
齊禮沒笑,他目光沉靜,語調認真,「真的,我們在一起挺久了。又沒避著你,你怎麼會認為我們是假的?」
確實沒避,他還撞見過這兩位接吻,他以為兄弟情!!還想這倆人也夠膩歪,以後怎麼找對象?
原來他們是彼此的對象!
席宇三觀炸裂,炸完後要面臨現實的嚴峻。合同那座大山壓在他們身上,巨額違約金,齊禮被公司架到了火上,他被逼著往高處走。焦棠被瘋狂打壓,無數黑料一個接一個,壓著年輕的他們喘不過氣。
席宇見證了高高在上的齊禮是如何彎下腰俯下身,折了全部的驕傲,他用盡全力把焦棠護在懷裡,想求一個周全。
齊禮說他會和焦棠結婚,他籌謀著未來,在風雨將過去時焦棠提了分手。焦棠退圈遠走高飛,從此齊禮再不提焦棠。
席宇不知道他們具體分手原因,可那些腥風血雨的過去,也不難猜。他跟齊禮關係更好,他理所應當站在齊禮這邊,認為焦棠薄情。
席宇沒有舉酒杯,他看著焦棠一會兒,說,「焦棠,你真能把他放下嗎?你認為的過去,能過去嗎?我們兄弟一場,我也算你半個親哥吧。你跟我說句實話,你們……還有沒有可能?」
第38章
焦棠醒來在陌生在房間裡,窗簾拉了一層,半遮光,房間灰暗暗的。手機枕頭邊瘋狂震動,她低頭往身上看了眼,還是那套衣服,皺皺巴巴。
她拿起手機看到來電是綜藝選角導演,一激靈,全醒了,連忙拿電話道,「你好。」
「你今天確定會過來是嗎?」
「啊?過去啊。」焦棠猛地從床上來,一瞬間頭仿佛被狠錘了一下,她擰著眉按著太陽穴,「我遲了嗎?」
「沒沒,只是跟你確認一下。」選角導演,「怕你不來,我們得提前找人,畢竟也沒簽合同什麼的。」
一個npc簽什麼合同?
「我答應的肯定會去,您放心。」
導演又跟她寒暄了幾句才掛斷,焦棠為什麼不去?她拿手機看上面的時間是早上七點,十一點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