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以什麼你可以!
焦棠說,「你別發瘋,正常點!」
「你幫我選條路。」齊禮的唇貼著焦棠的脖子皮膚,聲音里仿佛含著粗重的砂礫,「你選,我走。」
十年前的齊禮是此刻的焦棠,十年前齊禮推開了焦棠,焦棠沒走。十年前後焦棠站在這裡,肩膀上壓著一座山,她根本推不開。
他們之間有很多問題,家庭阻力啊,她那個發瘋的後媽了。
焦棠有時候惡毒的想,她家裡那些人怎麼就死不絕呢?
因為父母而童年不幸的人長大後很容易複製父母的人生,焦棠感覺自己就在複製她父母的人生。
她羨慕席宇的家庭,羨慕他的人生。
焦棠看著齊禮近在咫尺的耳朵,他很多年不戴耳釘,那個耳洞都快長住了,只有很淺淡的痕跡。她的耳洞也很多年沒有戴過東西了,差不多也要長死了。
「我的車在後門停車場,車牌尾號52t,鑰匙在我褲兜。」齊禮的手指從洗手台上移到了焦棠的腰上,他緩慢地收緊手指,指腹隔著薄薄的衣服貼住了她的腰,他潮濕的眼睛在她脖子上蹭了下,咬著牙聲音暗啞,「送我回家,送完我放你走,我不再來找你。不會被拍,不會影響你。」
第40章
我不會再來找你。
車牌號52t。
52t掛在一輛白色卡宴上,這車跟齊禮不是一個風格。
齊禮喜歡那種很張狂的車,跑車或者線條硬朗的大越野。卡宴外形太規矩了,整體偏於溫和。
後門是空曠的院子,只有這一輛車。
蟬在樹枝上鳴叫。
焦棠扶齊禮上車,繞到另一邊拉開駕駛座車門坐進去,從包里取出口罩和帽子戴上,確定全擋住了,摸索著調座位,「你把安全帶系上,你家住哪裡?」
齊禮繫上安全帶,懶洋洋地斜倚在副駕駛座位里,伸著長手指按著車載導航屏幕,他的手指被光映的冷白,骨關節修長,很是好看。
焦棠移開眼,專注前方。
他輸入了地址,焦棠看了眼距離,三十公里。
這車掛的是b市的牌照,他怎麼把車開過來了?上千公里。
齊禮輸完地址後慢條斯理靠回去手肘壓在車窗上支著下頜,姿態懶散倦懶,他喝完酒後的狀態就是這樣,做什麼都慢吞吞的。
焦棠覺得車廂內有點悶,發動引擎後點開了車載音樂,看到整齊的一排原唱齊禮,默默把手收回去搭在方向盤上。
52t,到底是什麼時候掛的這個牌照?
齊禮的車也經常上熱搜,焦棠怎麼從來沒有見過這輛車?這個牌照太明顯了,焦棠不去多想都不行。
今天從席宇家出來時,焦棠想齊禮就是沒吃過好的,才會惦記她。
見過了正常的家庭,見到人家正常夫妻的幸福,見過溫柔漂亮的妻子,齊禮還會惦記那段逼仄混亂瘋狂不堪的過去嗎?
焦棠真不想再拖著齊禮了,她會把齊禮拖進深淵。
她這輩子都不願意去回想齊禮身上插著刀那一幕,她雖然沒有親眼見,可她無數次夢到搶救室的燈。
夢到那條看不到盡頭的醫院長廊,夢到齊禮身上插著一把刀站在醫院長廊的燈光下,他說,「焦棠,我太累了,我也有撐不住的時候。」
現在挺好的,她雖然偶爾會難過,會失眠。總歸他們都活著,好好的活著。齊禮總有一天能走出來,她也會走過去。他們選的餐廳是郊區,齊禮住的地方是郊區。回程路大片空無一人的公路,筆直一望無際,信號燈間隔很遠。
道路兩行高大的樹木,路燈不斷地掠進車廂,飛快地後退著。
「你十七歲生日那天,我去找你了。」齊禮忽然開口,他的聲音帶著酒氣,微微的啞,「我看到你買了一角黑森林蛋糕,我沒有走過去。」
齊禮送焦棠去學校的時候,對他們的未來還是充滿了希望。
景思明叫住他,他也只是抬了下眼皮:什麼玩意跟他叫板?有他這個珠玉在前,焦棠能看上景思明?
景思明說:「如果不是你,她會有更好的人生,你能給她帶來什麼?」
齊禮擰眉,關他屁事。
「她學習很好,她很努力才考上成華,她要考大學,她有大好的前程,她不是學音樂的。你這樣的人,只會把她拉進深淵裡。你們那個世界又髒又亂,你會毀了她。你連你自己的人生都負責不了,你怎麼負責她的人生?你要怎麼對她負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