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晟上身後仰,躲了過去,藉機狠狠地吸了最後一口。這樣曖昧的行為,四捨五入便是接了吻。他不知道oon想沒想到這一層,反正適才談論身世尚且沒什麼負擔的青年,驀地臉紅了一片。
甭管真的假的,宋晟還挺喜歡看。他對自己很誠實,他不信任眼前的青年是真的,這個世界上哪來那麼多的巧合。但他饞他的身子,從看過錄像之後,一直惦記著,想吃到嘴裡,也不假。
「就會整這些油腔滑調的玩意,一動手就完蛋,窩囊廢!」青年羞惱地挖苦他。
得,這廢柴人設還真立住了。
第11章 針鋒相對
宋晟起身,推開窗扇,將菸頭扔了出去,順便散了散屋裡的灰塵和味道。
他有輕微的潔癖,但也不至於現在這種情況還矯情,他借著通風的功夫,也讓自己的大腦清醒清醒。本來是他在調戲人家,末了自己也跟著有點兒上頭,這種情況不多見,他沒來由的煩躁。
宋晟站在窗邊,任由夜風拂面,帶走多餘的熱度。他在人前從來都是正裝加身連頭髮絲都板板正正的樣子,此刻低頭瞥了一眼光裸的上半身,居然有種久違的拋卻束縛的暢快。
不過,煩躁也好,舒暢也罷,皆是一閃而過。他不是一個容易被情緒裹挾的人,他理智到變態,所有的心緒雜念在他的觀念里都是不成熟的細枝末節。
宋晟最後瞄了一眼自己強悍完美的肌肉輪廓,自負地轉身,倚在窗台上。
沉默了一會兒的青年同時抬頭,視線相交的一瞬間,宋晟突然心頭一緊,好像被無形地手攥住,捏了一下。有一種摸不著抓不住的失控感閃過,他不確定是不是自己的錯覺。
oon的目光很平靜,與適才沒什麼區別,但仔細往深里看,平靜之下卻好似洞悉一切的無所畏懼。
沒有宋晟懷疑的欲擒故縱,也隱去了短暫的羞澀不適。
他徑直道:「你不必刻意搞這些所謂的曖昧來試探,剛才你問的,我都如實回答了。我也不是什麼大人物,還整得高深莫測藏著掖著什麼隱私似的。」
宋晟啞然,他慣於面對雲裡霧裡打太極的談話方式,皮笑肉不笑的交流氛圍,陡然換了個聊天頻道,亦從容不起來。
「咳咳,」他戰略性地清了清嗓子拖延了幾秒鐘,「你想多了,哪有什麼試探。我說過了,我對你有好感,而且,咱們也算是一起出生入死過,加深一點了解不過分吧。」他貌似真誠,「你有什麼想問的,我也願意有問必答。」
只是不一定會說實話。
「不必了。」oon拒絕得很乾脆,仿佛多喘一口氣都是對他灑脫人設的不尊重,「你看起來應該算是個有錢有地位的人物,值得有人花大力氣來暗算。我就是一個普通百姓,連戶籍都沒有。咱們不是一路人,這兩天的意外過去就過去了,以後各走各的道兒,不需要再有什麼交集。」
宋晟:「……」被破褲子纏腿的經驗豐富,被往外推的經歷,不多。
「你也別多想,我今天去救你不是頭腦發熱,也沒什麼陰謀,我就是覺得,你是跟著我過去的,」oon扯了一把後腦勺上的頭髮,很容易看出來,他不擅於這樣的矯情發言,平時能說一句話絕不說兩句,「你今天要是被人扣在那兒了,我有責任。但是現在這一遭過去了,你應該也知道是誰在針對你,往後該怎麼著你就怎麼著。我也有我要做的事情,咱們就當不認識。」
宋晟面色沉了下來,「黑道上講究一不做二不休,你現在的處境比我危險。」
oon無所謂地聳了聳肩,「那幫人狼子野心也不是一天兩天了,總要有個導火索的,他們不動手,大當家的還不方便收拾呢。」
「你就這麼相信那位鞭長莫及的『大,當,家』?」宋晟語氣陰陽怪氣,不似他的風格。他心頭似拱著一團無名火,越燒越旺,沒有出處。這一輪,地下拳場的奪權派在本國的政治鬥爭中出了力,背後一定會獲得利益支持。那位藏在萬里之遙的縮頭烏龜怎麼就能保證不落敗,這傻小子替人家衝鋒陷陣,真當自己刀槍不入?
「關你什麼事?」oon不客氣道,「不信他難道信你?」
宋晟被青年一句話噎到心梗,他心虛地意識到,青年看似簡單直接,實則冰雪通透。他的心口不一,作壁上觀,斤斤計較,疑神疑鬼……人家早就看明白了,不戳破不過是萍水相逢,沒必要而已。
八面玲瓏玩弄人心了小半輩子,在青年的直球下,幾無還手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