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道歉的語氣誠懇真摯,只是講完話,卻深深地望了時棲一眼。
時棲心頭一跳,忽地想起那句:「為了你。」
手中的檀木珠被握出潮濕,顧庭柯其實在這句之前還告誡了時棲一句話——
如果不想跟人玩真的,最好不要讓人太真情實感。
時棲覺得顧庭柯完全是多慮,什麼時候該玩什麼時候是真心他一向分得很清楚。
不管是自己還是對別人。
「好了,」顧庭柯仿佛真的只是來送個東西,並沒有要將人支走跟時棲說話的意思,視線收回,便道,「那我就先回去了。」
「小屋在負一層,」他語氣沉沉,「導演讓你們早點過去。」
嘖,占有欲真強,夏鷗只好將手一收準備下樓。
沈聽澤倒是渾然不覺的樣子,甚至還又交代了兩句:「那你早點休息。」
「好。」
時棲正要轉身,卻聽得沈聽澤笑了下,輕聲道:「謝謝你今天的牛奶。」
語氣溫和鎮定,好像他已經知道了真正的贈送者。
時棲的瞳孔微微睜大,似乎在訝異他從哪裡知道的消息,腳步一頓,握著薑茶手瞬間有些不穩——
「小心!」
和當初初見時的那杯花茶一樣,沈聽澤伸手扶住了他。
只是這一次——時棲的手指突然插入了他的食指和中指之間,指骨交纏,溫熱與冰涼的指腹交換著曖昧。
和當初沈聽澤對時棲做的一樣,時棲將這個動作原原本本地還給了他。
只是更流暢,更老練,好像是一隻濕滑又漂亮的游魚般,令人捉摸不透卻無法擺脫——這絕不是一個清純學生應該有的手法。
「沈哥。」
但是時棲的聲音依然是軟的,眼神清澈乖巧,一如往常。只是在衣袖的遮掩和鏡頭的死角處,那尾游魚輕輕地勾過了他的腕骨。
「什麼?」
「沒什麼,」時棲忽然又偏過頭,耳垂髮紅,仿佛他才是那個因為這些觸碰而害羞的人,聲音很小,只是眼尾卻勾出一道惑人的笑,「等你回來再告訴你吧。」
顧庭柯進入藍色房間的時候,恰好與出門的關越擦肩而過。
關越挑眉望他一眼,顧庭柯眸色沉沉,好像是黑暗中爭奪領地的獸類。
「走了顧總。」最後還是關越一擺手,哼著歌下了樓,仿佛他不是驗人,而是去迎接自己的春天。
房間裡的黎煬冷哼了一聲——因為剛剛在飯桌上讓時棲喝酒的緣故,他今天的魔方都連續拼錯好幾次了。
見到顧庭柯進來,黎煬抬眸望了他一眼:「你就不擔心?」
顧庭柯想起剛剛的沈聽澤和擦肩而過的關越,似乎是覺得有些好笑,於是輕輕地扯了下嘴角:「我擔心什麼?」
黎煬又哼了一聲:「要不是你,我們也不會輸。」
顧庭柯笑了:「有什麼區別嗎?」
「就算你贏了……那你會驗誰?」
時棲。
幾個人里,只有黎煬是絕對不需要思索的答案。
黎煬果然不再說話,顧庭柯垂眸看了腕上的手錶——
時間似乎到了。
別墅負一層。
關越、夏鷗和沈聽澤共同站在秘密小屋的門口。
一看到他們兩個,夏鷗哼了一聲,立刻把剛剛垂落的肩線給拉上了,姿態高傲又冷峻。
關越偏頭望了一眼:「你這項鍊還挺好看。」
夏鷗想起他今天差點撞到時棲身上的船,伸手將襯衫扣子一起合上了:「跟你有什麼關係?」
火氣怎麼這麼重,關越嘖了一聲,正要還口——
演播廳里,小助理探出頭來:「三位,差不多可以進來了!」
關越率先進去,攝像跟著往裡沖,等幾人走後,跟在最後的沈聽澤這才攤開自己一起蜷縮著的掌心——
那是一枚手繩。
紅線檀香木,上面還有些微微的餘溫。
是他剛剛送給時棲的那枚。
手指滑過腕骨的時候,時棲將這個悄無聲息地還給了他。
然後說,等他回來之後。
沈聽澤微微皺眉望向面前漆黑的屋子,小助理朝他笑了笑:「沈哥,來這邊操作就行。」
為了直播效果,節目組將一個房間做了阻隔,甚至裝了三台機子同時讓他們進行操作。
三人各自站在一個屏幕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