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副檢察長安心貶低自己男友,而是臉這玩意兒對於混不吝的秦大沛而言確實就是一種人體結構,跟面子還有什麼形象之類的詞全不搭界。這位青年帥哥一切都從實用主義出發,認為他人看法虛無縹緲,從來不在考慮之列。
從其追求肖非艷的過程就見一斑。
高考剛過這個細長條的花心蘿蔔就痛痛快快地揮別了自己中學時代的最後一任有名無實的女朋友,全不管人家姑娘剛剛熬到戀愛自由的年紀就遭「拋棄」有多痛苦破滅,輕裝前進地投身於嶄新的大學生活。
第一個學期秦大沛將全部精力都用在和同寢而居的林巍角力上了,雖然誰也沒降服誰,倒也鬧個充實。
第二學期剛開學,他的視線就被同系同班的肖非艷吸引過去。
起因並不浪漫。
三月還不太熱,上體育課的學生們大部分都未自行準備飲用水,那天氣溫驟然拔了個高,身為生活委員的肖非艷眼見劇烈運動後的同學們似一條條擱淺的魚,便同老師申請,要用班費給同學們買水。老師同意了,肖非艷隨手點了幾名男同學去幫自己提水,指頭所過之處,男生全都乖乖地出列隨行,唯有被幸運之神點中的秦大沛生來不喜歡受人支配,天聾地啞不動窩。
眼睛不揉沙子的肖非艷立刻就不痛快,「唉,那大個兒,裝什麼耳背啊?我知道你是h市的,北方爺們都有力氣,別總躲活。」
秦大沛覺得刺耳,翻起眼皮回擊,「你不也是h市的?北方娘們也很有勁兒,就幾提水,這麼多人還不夠用?差我一個?」
肖非艷登時火了,一個健步躥到秦大沛的跟前,仰起她那客觀上只有一米六高氣場卻能衝破校體育館房蓋的美麗頭顱,狠狠地盯住秦大沛的眼睛,「說誰娘們?有本事你再說一遍?」
體育老師見狀不好,連忙喝止,「別鬧矛盾嘿!秦大沛,你怎麼回事?幹活挺懶,跟女同學鬥嘴倒挺積極。趕緊道歉!」
秦大沛不怕體育老師,但也不好跟個女生打架,眼見肖非艷天不怕地不怕地逼到自己下巴底下來了,沒法妥善處理,只好舉起兩條大長胳膊,假意投降地說,「哎呀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我是順溜嘴了,絕無歧視女同胞的意思。」
「你敢歧視!」肖非艷全不在乎老師同學都在看著自己,氣勢洶洶地說,「有本事跟我比比,看誰更優秀些。」
「甘拜下風。」秦大沛反正皮起來了,更不在乎她說什麼,「比不上您巾幗英雄。」
「甭廢話!」肖非艷不放過他,「出言不遜油嘴滑舌就能混過去了?抬水去!」
秦大沛沒辦法,來去都在暗中罵人,什麼「矮國公民」,「女權主義排頭兵」,「個小嗓門大,」「h市潑辣戶代表」,林林總總攢了一肚子,到底還是拎了兩提礦泉水回來,氣不過的模樣把他寢室里的一個南方舍友逗得前仰後合,使勁兒拍著他的後背笑道,「大沛喲,遇到克星了喲?」
自那以後秦大沛就盯上了這個之前沒怎麼在意的同省同市女老鄉,聽到她的名字立刻精神百倍,瞄到她的身影馬上亢奮異常。
如同男生之間的友誼常常是靠不打不相識建立,男女之間的吸引也總能夠憑藉看不對眼轉化而來,當然,前提是當事人足夠豁達,不小心眼兒。
秦大沛不小心眼兒,他只是征服欲強,自從身體開始發育至少在名義上當過十幾個小姑娘的男朋友,臭小子所向披靡慣了,頭一次遇到肖非艷這種完全不把自己放在眼裡的女孩子,興趣被勾起來,暗暗起了拿下對方的心。
剛過而立就能當上長山區檢察院第一檢察部副檢察長的肖非艷豈是好相與的?
是年未滿二十歲的嬌小女孩心高氣傲得正眼都不給秦大沛一個,甚至在秦大沛笑嘻嘻地往她身邊湊的時候不留情面地喝,「秦扁擔,離我遠點兒。」
秦大沛就此聲名遠播,整個政法學院都知道有個叫秦大沛的小混子追女不利,讓人訓成一條扁擔。
秦大沛仍舊滿不在乎,反正他混慣了,反正除了肖非艷誰也不敢當著他面瞎叫什麼「扁擔」,吃了癟出了名,越發沒臉沒皮地展開激烈攻勢,甚至當眾念過酸詩,厚顏無恥地搬運百度來的不知前文後語的東西方情感精句。
肖非艷將他當成患有鍾情妄想的精神病看,也不在乎自己被這傢伙連累得人盡皆知,自如自在地過日子。
也就緊鑼密鼓地咋呼了一個多月,秦大沛就在她眼前消失了。
肖非艷還以為這個傢伙釘子吃多老實了,偃旗息鼓消停下去,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