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發算寬大的,躺倆男人還是擁擠了些。
秦冬陽沒再折騰安靜下去的林巍,側身躺在還穿著外衣的林巍和沙發布間,聞著身邊人的洶洶酒氣,又找回了一些安全感。
林哥是強大的。
瓦解一個罪犯的心理防線並不是件容易的事,做壞事的人都很知道惡行敗露的後果,除了范晨那種小概率的極端分子,沒有誰會痛痛快快交代做過的事,眷戀金錢地位自由和生命是每個人的本能,放棄抵抗就是放棄了自己。
常在峰沒有生在可以粗暴執法的年代,他成為警察的時候執法記錄儀這種東西已經在全中國的審訊機關覆蓋性地使用起來,檢法部門對證據鏈條的完整度要求越來越高,有時甚至到了吹毛求疵的地步,對刑偵人員的約束卻越來越多越來越緊,細緻得遣詞造句都得斟酌斟酌,根本不可能有「大展拳腳」的機會。
鬥勇不成只能鬥智,常在峰暫時放棄了老奸巨猾的甄天水,也沒在一派從容的甄陽身上做文章,注意力集中在甄星身上。
第105章 暗流涌動
即使是親生父子建立起來的攻守同盟也不會具有一模一樣的強度硬度,想要砸破得找弱處。
「先熬他!」常在峰吩咐馮智學說,「不問他啥,就對眼,硬熬。你主審我陪審,你負責干瞅著他,我則忙我的,過一陣來看看,過一陣再來看看,就這麼搞,不信弄不慌這小子。」
「是!」馮智學跟著連軸加班回不了家,躁得一肚子火,十分痛快地應,「我這訓練有素的還熬不過他個心裡有鬼的?白幹這些年了。」
可是甄星看著還真不像是心裡有鬼的,見主審警察總不好好搭理他,開始還暴跳如雷地質問自己又沒打壞了人,犯了哪條國法被關進來,一天之後沒勁兒蹦了,就歪著腦袋不吭聲,跟馮智學大眼瞪小眼地泡審訊室,始終都沒說出什么正經東西。
審訊人員的精力也有限度,常在峰急得喝礦泉水都是苦丁茶味,面上還得若無其事。
中隊長也是人,這種煎熬對他來說也是考驗。
轉機總是出乎意料,就在常在峰對著監控屏幕努力思索怎麼調整策略的時候,審訊畫面里的甄星突然異常抽動起來。
老警察們太熟悉這種狀態了。
毒癮發作。
常在峰一下放了叉腰的手,大步流星地走進審訊室去。
馮智學也站起了身,走到甄星身邊查看他的狀況,看見常在峰進來立刻嘲笑地說,「這爺仨嘿,老的貪污小的吸毒,就剩一個大的人五人六。」
「人五人六的問題最大!」常在峰麼冷冷地哼,說著用腳捅捅痛苦不堪的甄星,「吸什麼?給你弄點兒。」
毒癮發作的人基本沒有理智,甄星使勁兒抹了把臉,可那動作並不能止住他的肌肉抽搐,「k粉,半包就行。」
當然沒有k粉。
常在峰點了點頭,「半包就行啊?怪不得挺了好幾天才發作。依賴程度還不太深,趁這機會戒了吧!」
甄星聽他欺騙自己,恨得眼神裡面都是兇狠,身體卻不配合心情,牙關得得得地發抖,根本嚇不到誰。
「就這德行還敢動野哥的心思呢?」常在峰輕輕拍拍他的臉頰,「好好配合啊!為了防止吸毒人員自傷自殘,我們是有權上戒具的!需要嗎?」
甄星惡狠狠地盯他,似有咬人的心,可惜驟然發難的戒斷反應不肯讓身體組織出來威勢,他就只能像條饑渴的狗。
「吸多久了?都怎麼買?」常在峰厲聲地問,「老實交代。要不然旁邊就是緝毒大隊,給你送過去聞聞味兒!」
甄星有心頑抗,可他神智還在,對執法機關的恐懼和戒備感也還在,知道自己這些反應硬熬半天就能過去,真要上個三天兩天的戒具可受不了。
覺得供個賣家出來對自己沒有多大影響,他就供了,「都跟大闖買……他叫孫洪壯,以前總在楓絡待著……最近都在江畔晚市……啊……」
常在峰對馮智學晃晃腦袋,「通知緝毒隊,抓這個孫洪壯!」
緝毒隊行動迅速,當天晚上就把孫洪壯按了回來。
常在峰特意過去打了個轉,趁人不備迅速說了甄星的名字,沒等緝毒隊的同事責備他違反紀律孫洪壯已經殺豬般地嚎叫起來,「我就知道這小子不地道。媽的出賣老子,自己屁股擦乾淨了?警官我要檢舉,甄星從我這兒拿過貨,回去賣給沙石場的工人。有個叫蔣振的跟他一起來過,說他們沙石場還有不少黑工!」
蔣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