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本書從下面丟了上來,砸在簡一尋面前。
「不會說話可以不說,」許書澈的聲音雖冷,但仍能聽出其中有幾分惱羞成怒,「沒人當你是啞巴。」
等簡一尋在床上賴夠了,慢吞吞爬下來時,許書澈已經打開電腦回覆郵件了。他鼻樑上架著那副金絲框眼鏡,一手支著臉頰,神情認真而專注,和剛才在床上打鬧的完全是兩個人。
他聽見簡一尋的聲音後抬眸:「我請你吃早餐吧。」
「嗯?」簡一尋眨眨眼,「為什麼?」
「就當還你昨晚收留我的人情。」
許書澈有些不自然地輕咳了一聲,發現簡一尋還杵在原地,臉上又開始發燙:「你去不去啊?不去我自己去。」
「去去去。」
簡一尋連忙應了,火速鑽進衛生間洗漱。
許書澈是南方人,早上習慣喝粥或者吃麵。他不知道簡一尋喜歡吃什麼,於是帶著他去了平時自己經常去的一個檔口。
他依照自己的習慣點了一碗粥和三個小籠包,轉頭看向簡一尋時手上一滑,托盤在點餐檯上磕了個響:「你點這麼多?」
簡一尋的托盤裡滿滿當當的,有一份豆漿,兩根油條,兩個茶葉蛋,還有一份雞蛋灌餅。
許書澈懷疑他是故意來找自己茬的。
「怎麼了?」
簡一尋嘴裡叼著根吸管,說話含糊不清的:「師兄,你吃這麼少啊?」
和簡一尋盤子裡那堆東西比起來,許書澈這三個小籠包簡直不夠看。
兩人找了個人少的地方,剛坐下,簡一尋就開始給許書澈盤子裡夾他買的小菜:「不用師兄請我吃飯,我飯量大,沒有占你便宜的意思。」
許書澈看著他那一盤子飯欲言又止。
何止是飯量大。
這簡直是把早飯當午飯吃。
簡一尋去拿了勺子和筷子,分給許書澈一份。許書澈將方便筷子掰開,夾了一個小籠包咬了一口,又低頭去慢條斯理地喝粥,待再抬起頭,看見一根油條消失在了簡一尋的嘴裡。
哇。
油條消失術。
許書澈微微瞪大了眼睛,有些不可思議:「你吃的好快。」
「快嗎?」
簡一尋說著將吸管戳進豆漿里,深深地吸了兩口,那原本是滿杯的豆漿瞬間下去了一半。
哇。
豆漿消失術。
或許是許書澈的目光里「驚嘆」的成分太多,簡一尋心底那有些幼稚的表演欲又冒出頭了。他拿起另外一根油條塞進嘴裡,三兩下油條就又被他吞進去了。
「你平時都這麼吃飯嗎?」許書澈問,「有點厲害。」
「我從小就這樣。」
簡一尋又吸了兩口豆漿,拿起了包著油紙的雞蛋灌餅:「師兄你吃過這個沒?」
許書澈剛學著他把一個小籠包塞進嘴裡,這會兒臉頰一鼓一鼓地咬著食物,倒不出功夫來和他講話,只搖了搖頭。
簡一尋看著對面的人變成一隻倉鼠,越看越覺得有意思,眉眼間不由得染上笑意:「那你要不要嘗嘗啊?」
許書澈將那隻小籠包咽了下去,面對簡一尋的問題遲疑了片刻。
「嘗一下嘛,」簡一尋沒放棄勸說他,「可好吃了,反正我又沒咬過誒。」
許書澈其實對雞蛋灌餅沒什麼興趣,但是他也不想失去這個單方面認為的「朋友」。
如果一直拒絕會很掃興吧。
他這樣想著,微不可聞地嘆了口氣:「好,我嘗一下。」
簡一尋不知道許書澈和自己做了什麼心理鬥爭,將雞蛋灌餅向他面前遞過去。許書澈就著簡一尋的手,一口咬在了露在油紙外面的部分。
雞蛋灌餅剛落進口裡,一股辛辣的味道驟然於味蕾上爆炸。許書澈向來只吃清淡的食物,這會兒被辣了個猝不及防,捂著嘴不住地嗆咳起來,倉惶地撈起勺子就往嘴裡送了一勺甜粥。
簡一尋沒想到許書澈不能吃辣,嚇得連忙繞到桌子這邊拍他的背:「師兄沒事吧?我不知道你不能吃辣」
剛開始的辛辣在甜粥的中和下慢慢消散,卻仍帶著疼痛感留在舌尖與嘴唇上。許書澈抬頭,一雙鳳眼被辣得山光水色,濕漉漉地看向簡一尋,眼尾通紅,看上去像是被欺負慘了。
他的雙唇微張,舌尖前探,躲避著口腔中的辣意,在外人看來卻像是索吻。
簡一尋下意識地咽了口唾沫,喉結動了下,昨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