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嘉棠輕輕發著抖,不斷地在腦海中回憶那個曾經待他又高冷又不耐的簡一尋,生平第二次覺得手足無措。
原來簡一尋不是對所有人都那麼高冷,只是對想溫柔的人溫柔,而懶得應付其他人而已。
宋嘉棠模模糊糊地在腦袋裡想明白了,臉上露出一個有些僵硬的笑:「尋哥,這個毛豆好吃嗎?我也想要。」
簡一尋「嗯」了一聲,將裝在小碟里沒剝的毛豆往他這邊推了推。
「那個不是有剝好的嗎?」
宋嘉棠眨了眨眼看向他,眼中一片可憐:「我不太會剝誒,吃你剝好的可以嗎?」
簡一尋瞄了一眼碟子中的毛豆:「你自己剝唄,沒那麼難,他們煮的很好,隨便一剝殼就掉下來了。」
宋嘉棠動了動唇,剛要再說點什麼,邢柏就撩起包廂的帷幔回來了:「你們點完了?讓我看看點了什麼?」
簡一尋把帳單給邢柏推了過去,邢柏簡單翻看了一下,樂了:「怎麼了這是,怎麼今天只吃清淡的都不吃你最寵愛的魔鬼辣了?去讀個大學還把靈魂讀丟了一半是吧?」
「哪有,就是今天不點而已,」簡一尋支著臉頰,懶洋洋地翻著手機,「我師兄不能吃辣,得照顧他點。」
邢柏調侃他的話剛要出口,卻被默默地咽了回去。
行吧。
他看著低頭髮消息的許書澈,目光又落在了自己的老友身上,看見簡一尋眸中的情緒,不由得愣了下。
這還是邢柏第一次看見簡一尋這麼認真地看著一個人,就好像周圍的一切都不存在一樣,他只在乎許書澈。
宋嘉棠之前覺得身為竹馬,他對簡一尋的習慣定然十分了解,譬如有些潔癖,從不和人共用一雙筷子,也不會允許別人從自己面前的盤子裡夾走東西吃。
可許書澈的出現打破了他的所有認知。
簡一尋會給許書澈剝蝦,會讓許書澈從自己的盤子裡夾走喜歡吃的菜,還笑眯眯地看著他,好像一點也不生氣。
他們兩個人坐在對面,簡一尋和許書澈就好像自帶一種屏障似的,就是有辦法把其他人隔離開,留下只屬於他們兩人的小世界。
宋嘉棠覺得自己要瘋了。
他覬覦竹馬多年,卻怎麼也想不到自己出國的這幾年,竹馬身邊會空降一個能分享喜怒哀樂的人。
而且這個人還是個男人,和他一個類型的漂亮男人。
如果是個女生,或者是另一種類型的男生,宋嘉棠可能不會這麼不甘心,可他現在越想越覺得難受——
憑什麼許書澈行,他宋嘉棠就不行呢?
宋嘉棠無數次看向身邊的邢柏,想讓他幫自己說幾句話。可邢柏好像打定了主意不會幫他,只自顧自地低頭吃自己點的餐,偶爾插一句嘴對面兩人在說的話,似乎也自得其樂。
而一張桌子的小丑就只有他一個。
宋嘉棠氣得渾身發抖,飯都沒吃下幾口。
簡一尋抬頭的時候看見了他盤子裡剩的大半菜品,卻和沒看到似的,拐了個彎回到自己面前:「師兄,吃飽了沒?要是沒吃飽再給你點一些?」
許書澈剛剛點餐的時候看過這些菜品的價格,聽他這麼說後連忙擺手:「不用,我吃飽了的。」
「沒事,就算沒吃飽也沒關係,咱回家給你加餐,」簡一尋湊到他身邊悄悄說,「我家阿姨煮泡麵也特好吃,等你回家嘗嘗。」
他說這話的時候兩人離得特別近,熾熱的呼吸噴灑在許書澈耳邊。許書澈耳邊本就敏感,被他這麼一折騰沒忍住笑了出來。
明明只是在說很普通的吃飯的話題,卻被他們兩個搞得看起來特別曖昧。
宋嘉棠看著兩人親密的樣子,心中的恨越來越深,忽然開口道:「許哥應該很喜歡這家店吧,把碟子裡的餐都吃掉了。不像我,為了好好跳舞,只能吃這麼一點。」
許書澈怔了下:「嗯?」
「哎呀,你跳舞今天也可以多吃點嘛。」
邢柏在一邊打圓場,心裡卻懊惱自己一拍腦袋把人帶來的決定:「跳舞又不是說從此以後就徹底絕食,不也是可以吃喜歡吃的東西麼。」
宋嘉棠笑了笑:「那不一樣啊,我是要有身材管理的,對自己一向要求很嚴格,畢竟不是什麼人都能跟著我現在的導師一起參加知名舞蹈團的。」
「你是外國舞蹈團的成員嗎?」許書澈問道,「這麼厲害呀。」
他這句話是發自內心說出來的,因為在一個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