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劍主似乎在回憶著什麼,一邊嘴角不自覺地勾起:「那個女人很強,她是我認可,並期望與之一戰的對手。」
笛雲輕平靜地問:「真的是你殺了她嗎?」
魔劍主回答:「我其實並不想殺她,我更想留著她的命,讓他常來『討伐』我,這樣我就能多享受幾次和天下第一高手較量的機會。可是我的劍,它不願意。」
笛雲輕牙關咬緊,低聲說出了那個名字,似有恨意,更多的,卻似乎是恐懼:「靈毀……」
魔劍主微微一笑:「看你的樣子,似乎並不怎麼恨我,反而是更恨這把破劍。」
空氣安靜了,一時間誰也沒有說話。
「蘆大哥。」
笛雲輕忽然喊出這個稱呼,魔劍主怔了一下,眼神有些錯愕。
畫外,導演湊近特寫攝像機看劉戀的表情,非常自然,不像演的。
確實不是演的,因為這句「蘆大哥」並不是劇本上的台詞,而是李心怡自已的發揮,劉戀一時不知道該怎麼接,就愣在了那裡。
「我不恨你,」笛雲輕像是在喃喃自語:「因為我看得清你的心,我知道,你也是一個被靈毀劍控制的……可憐的人。」
「十年前,我母親召集武林最強戰力,並不只是為討伐魔教,她想肅清魔教中那些作惡多端的人是真的,可她也想救下你,將靈毀劍送回魔山……」
「可惜……她失敗了。」句尾帶上了哭腔。
魔劍主抱手而立,面無表情,眼角卻有一點紅。
導演:「cut!過了!非常好!」
李心怡鬆了一大口氣,開心地跑到監視器前看回放,興奮地對導演說:「我自已加了一句台詞,我還以為你會卡我呢,沒想到你讓我過了!」
導演:「你加這麼一句也說得過去,我主要是捨不得卡你撿玉佩那段,你怎麼演出來的?不像你平常的水準啊。」
「情緒到了,就演出來了唄。」李心怡看著監視器里的自已,平靜又瘋魔,和平時的狀態確實不太一樣。
劉戀也湊過來看,拍的時候他倆是並排,兩個人的臉都是面向鏡頭的,他看不見心怡的表情,而監視器里,他倆的表演卻同時被記錄了下來。
劉戀看著監視器里,心怡平靜地將母親的玉佩撿起,按在胸前,啞著嗓子說出那段台詞,然後看到自已給他的反應,忽然感受到一種很奇妙的情緒,他說不清楚是什麼,他只知道這一刻,他似乎,好像,對這段劇情有了一點新的認知。
而那一「點」,好像就是故事的「眼」。
說不清為什麼,但是直覺告訴他,心怡這樣演才是對的,而他,也被心怡的情緒帶著,誤打誤撞走進了那條正確的巷子。
劉戀後背一陣發麻,是了,就是這種醍醐灌頂的感覺,將一段故事理解透徹了的感覺……實在是太爽了!好像發現了新大陸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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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戲,拍結局魔劍主帶笛雲輕去魔山還劍那段。路上,兩個人在野外河邊架了個石堆,生起火來,又烤雞又煮火鍋,伙食是真不錯。
笛雲輕的記憶在劇本里演武大會之前已慢慢恢復,如今大部分事情都能想起來了。經歷過山洞夜談之後,他與魔劍主的關係已不像之前那樣劍拔弩張,反而開始互相理解,有那麼點惺惺相惜的意味。
魔山之行前途未卜,兩人心中都有些忐忑,加上編劇不知道發的什麼顛,給他倆臨時加了一場河邊吃飯的戲,有個長達兩分半鐘的長鏡頭,竟然一句台詞都沒有。
不好演啊……
劉戀和李心怡商量了一下先做什麼後做什麼,眼神、情緒怎樣變化,走了一遍戲,大致秒數能對上了,便跟導演比了個ok手勢,開始拍攝。
這是一個中景深的長鏡頭,由於沒有台詞,也沒必要切面部特寫了,兩人相對而坐,機位便固定在二人正側面。導演一看,中間一個火堆,兩人的面光被打得十分詭異,好像在拍恐怖片。
導演:「算了,還是坐近一點吧,好打光。」
兩人往同一側湊了湊,坐成了個85°夾角,道具師過來調整了一下火堆和食物的位置。
導演:「好,開始!」
火光映照著兩個人的臉,看起來都是心事重重的,雲輕換了一件紫黑相間的立領修身長袍,魔教風格經典款,毫無疑問是魔劍主年輕時的舊衣服,只在回憶戲份里穿過。由於李心怡身材太纖細,穿起來顯得松垮,服裝老師連夜收了十公分的縫才勉強合身,發冠也是魔劍主之前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