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景宴。」寧江澤頓了好幾秒,隨後垂下眼皮與溫景宴對視。
溫景宴應了聲,問:「怎麼了?」
寧江澤頓了幾秒,視線中心的某人忽地讓他覺得哪哪都不自在。他移開眼,掩耳盜鈴般往旁看:「咱倆還上去麼?萬一因為他倆瘋玩,玻璃碎了怎麼辦?」
「應該不會,」溫景宴等他系好帶子,抬手握住寧江澤的手臂,「你先下來。」
一旦注意到什麼事,就很難再忽略,寧江澤落後溫景宴幾步,偷摸在後面拿手機搜索心跳過速是不是心臟病的徵兆。
從上山開始就在說恐高的人目不斜視地靠近觀景台半人高的玻璃圍欄邊。寧江澤想也沒想,快步上前拉著溫景宴往後退了一步,順勢擋在對方與圍欄之間。
「恐高還走這麼近?」
和唐思遇生活的六年,照顧別人已經成為了他沒有察覺到的習慣,寧江澤不讓溫景宴往前:「你就站那兒湊合看看得了。」
手機還顯示瀏覽的頁面,寧江澤下意識想轉過去背對溫景宴,隨後又擔心對方偷窺。他瞟一眼溫景宴,懶洋洋地靠著圍欄,低頭看手機。
活像帶熊孩子出遊的家長,得把人放在眼皮子底下。
一覽群山綿延,山下湖泊澄藍,水光瀲灩。溫景宴笑了笑,往遠處望,但兜來轉去視線還是落回兩步之外的寧江澤身上。
溫景宴的手機里有兩千來張照片,大部分有關工作,或者截圖哪哪兒的群消息發給別人後忘了刪除。
風景照不多,但是明月山上這兩張是他最滿意和喜歡的。
鏡頭中,寧江澤髮絲微動,低垂的眉眼俊朗而有著幾分野性。高山浮雲,林蔭飛鳥為他做綠葉,溫景宴按下拍攝鍵,忽地叫了寧江澤一聲。
寧江澤應聲看來,懂了:「擋著你拍照了?」
「嗯。」溫景宴看著手機,一點也不客氣地點頭。
寧江澤往旁邊走開幾步,還未站穩,溫景宴便收起了手機,拍好了。
哪個拍照不是各種找角度,溫景宴一秒完事兒,未免也太快了。寧江澤震驚:「你拍完了?」
「嗯。」
「給我看看。」
兩三秒的時間能拍出什麼好照片?寧江澤心想。
溫景宴微挑了下眉,絲毫不抗拒地將手機給寧江澤:「看吧,不過別往前翻。」
他不說寧江澤也不會隨意亂翻看別人的隱私,但還是嘴快地問道:「為什麼?」
溫景宴說:「我記得我好像和你說過。」
「?」
寧江澤茫然,溫景宴提醒道:「有我裸|照。」
「………」伸出的手猛然收回,寧江澤真覺得這人有病,「不看了,死變態。」
晚上收拾行李,明天一早出發回言淮,晚飯結束後,三院的醫生們抽時間在方主任房間開個短會。
「真的會有人在手機里存自己裸|照嗎??」寧江澤疊衣服放進行李箱,帶著一邊耳機,和談舒文罵罵咧咧。
談舒文這幾天都在辦公室加班,黑眼圈快掉到下巴,今天好不容易可以提前兩個小時回家。
關了電腦,他拿起外套去負二樓車庫,隨口問,「誰啊?」
能在手機里存裸照,看來是對自己的身體相當滿意了,談舒文拉開車門,將外套扔在副駕駛,邊啟動車身邊開黃|腔:「比你大嗎?」
有嗎?寧江澤沒看過照片,他回想平時和溫景宴在一起的時候……
操,誰他媽沒事盯著人家襠看!
寧江澤「砰」一下把行李箱關上,惱怒道:「我又沒看過,我怎麼知道?!」
談舒文開玩笑說:「那你去看看?」
「看你媽的談舒文,」寧江澤臉紅脖子粗,拳頭鬆了又緊,「你怎麼不去扒他褲子看看?」
「誰說扒人褲子了?」談舒文說,「我說的是讓你去看照片,太黃了你。」
「而且我又不知道你說的誰,誰啊?我認識嗎?」談舒文胡亂猜測,「溫醫生嗎?」
好似一屁坐針尖上,寧江澤倏地把電話掛斷,滅口談舒文的事又提上了日程。
他面紅耳赤,傻站了片刻,準備去廁所洗把臉降溫。剛轉身,咔噠一聲——
門從外刷卡而開,寧江澤微怔,以為是溫景宴回來了,誰知進來的卻是鄭放安。
「澤哥。」鄭放安眼神有怯意,也有此行沒有撲空的開心。
寧江澤幾不可察地皺眉,往他臂彎搭著的